编者按:做一个光荣的浙大人,看似简单,却需要一辈子的琢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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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八十年来,我家与浙大结下了不解的情缘。不管什么时候,我家总有人在浙大学习或工作。我家四代人,大多是在浙大这只温暖的摇篮中成长的。浙大就像我们的家!
我的父亲陆翔伯,经我的表叔张绍忠(时任物理系主任,后长期任教务长)介绍,于上世纪二十年代后期进浙大工作。抗日战争之前,他先后担任经销部主管、总务处事务课课员等,期间曾奉派参与首届西湖博览会的筹办工作,后负责管理浙大湘湖农场。1937年初冬,抗战烽火逼近我的故乡嘉兴时,我和妈妈带着弟妹共5人,逃难到湘湖父亲处。杭州沦陷,我父亲征得学校同意,将农场移交给家在当地的一位杨姓同事,便带妻室儿女赶到江西吉安,再随校至泰和,回校总务处事务课工作。此后,经广西宜山、贵州遵义和湄潭,至抗战胜利后,我家才于1946年随校返杭。这段时间里,我父亲担任遵义何家巷男生宿舍管理员,负责湄谭永兴分部的总务工作等。返杭后,他主要是负责华家池农学院的总务工作。他对工作极其认真负责,一贯全心全意为师生员工服务,有口皆碑。浙大内迁和返杭过程中,他公而忘私,常置家属的往返于不顾,全力参与人员、图书、仪器等输送的中转管理工作。这所流亡大学的教学设备,从抗战至胜利,始终保持完整无损,是有他一份功劳的。他积劳成疾,于1949年2月病故,时仅58岁,没有见到新中国的诞生!鉴于他20余年为浙大的辛勤工作,校领导优予抚恤,竺校长还亲临向遗体告别。
浙大于1938年春西迁到泰和,学校创办了澄江学校,从幼儿园到初中齐备,供浙大教工子弟和当地学生就读。我就是在该校完成了初中阶段的学习。我的弟妹三人也在该校念幼儿园和小学。浙大对员工子弟无微不至的关怀,由此可见一斑。
1938年夏,日寇兵临武汉,企图南犯。浙大在泰和只上了一学期课,就匆匆搬迁。我和母亲及弟妹随校迁至宜山。由于当地没有高中,我和澄江学校的几位同班同学,聘请浙大一位姓周的学生教高中数学。浙大还破格让我们进先修班(为准备报考浙大的流亡高中毕业生而办)旁听英语与物理,其余高中课程则在家自学。1939年晚秋,我也经表叔张绍忠的介绍,进浙大会计课当练习生。这是我的身份由家属改为浙大一员的开始。
1939年底开始,浙大又从宜山迁往贵州遵义,并于次年春在遵义复课。由于我渴望升学,力求改善自学条件,便在抵达遵义后,立即设法调到设在江公祠的校图书馆工作。1940年夏,我以同等学力报考浙大,被录取在师范学院国文系。按规定须缴高二成绩单方能注册入学,而我初中毕业后只自学了2年,根本没进过高中,只好继续留在图书馆工作。由于遵义校舍不足,校领导决定在风景秀丽的黔东粮仓湄潭县设立分部,并与当地合作,将原湄潭中学改办为浙大附中。此时我被调至湄潭分部图书馆工作,我家随同前往。这样,我的弟妹得以在附中学习。
我在湄潭工作两年,得益匪浅:一是受进步学生的思想影响,一生受用。二是受学术大师言行举止的熏陶,终身难忘。在我为两弹元勋王淦昌、数学泰斗苏步青、教学名师朱福炘等先辈服务的过程中,受到他们难得的教育与鼓励,使我下决心升学,争取今后学有所成,在学术上有所成就。因此,我在考上浙大两年后的1942年夏,经浙大校友钱克仁的介绍,离开浙大,去贵阳高中整编图书半年,并作为交换条件,在该校读高三下,1943年拿到高中毕业文凭,终于得以考进大学读书。1947年大学毕业,即在南京的一家银行工作。在1949年1月,乃回杭州家中疗养肺结核,并放弃去台湾土地银行工作的机会,争取参加革命工作。
1950年秋,我进省文教厅与浙大合办的中小学教学研究班办公室任文秘,在大学路浙大老校舍的叔和馆上班。离开8年之后,我总算回到浙大校园了!次年,在该研究班的基础上,我用华家池浙大农学院的部分校舍,创办了浙江师范专科学校,并负责图书馆工作。1952年院系调整,该校与之江大学、浙大文理学院及浙江俄文专科学校等合并,成立浙江师范学院,在今浙大之江校区上课。接着,浙江师范学院迁至今浙大西溪校区,后改为杭州大学。不管我工作的学校怎么变,与老浙大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1998年四校合并成立新浙大,我更是浙大人了。1983年在杭州大学时,我应全省图书馆界的强烈要求,创办了我省的第一个图书馆学专业,并负责该专业;1988年退休,但继续任教至1998年。我现已85岁,其中约60年是直接或间接地在浙大工作。连同作为家属的日子,我差不多一辈子是靠浙大养活的。我和浙大,真是情深似海啊!
我的妻子郑文兰,原就读于浙江俄文专科学校,后调整到浙江师范学院外语系俄语专业。1954年毕业,1956年从上海调到老浙大外语教研室任教,曾任俄语教学组长及浙江省政协委员。她工作一贯认真负责,胃痛时常贴身绑一只热水袋,坚持上讲台,直至1985年因患胃癌,不治身亡。她热爱浙大,临终嘱咐将长女调浙大任教,将次女调杭大任教。她虽死犹荣,无愧为一个优秀的浙大人!我有一子二女:儿子郑建中,毕业于前浙江农业大学(即今浙大农学院)农机系,现为杭州机械职业技术学院副教授;她的女儿郑天华,毕业于杭大历史系港澳台专业。我的长女陆伸,毕业于杭大外语系德语专业,现为浙大副教授,任德国学研究所副所长;她的爱人王金福,毕业于前浙江农大病虫害系,后获博士学位,现为浙大教授、生命科学院博士生导师;他们的女儿王璐,现为浙大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新闻传播系四年级学生。我的次女陆军,毕业于杭大外语系英语专业,曾在杭大金融系任教;她的爱人喻春生,毕业于杭大经济系,获硕士学位,曾任该系副主任;后她俩赴美深造,均获博士学位,在美任教,现均为休斯顿大学维多利亚分校的终身教授。我的续弦左修芳,离休干部,也曾在杭大肄业,后任浙江教育学院图书馆馆长。由此可知,从我的小家庭来说,不论时间长短、过去和现在,几乎都受到过浙大或其构成部分的教育和培养,而且都在努力工作和学习,力求无愧于心,做一个光荣的浙大人!
我的父母都是独生子女。在他们抚育下长大成人的共6个孩子,4男2女。我上有兄姐,下有弟妹。他们中也几乎家家都有浙大人。
没有浙大的关爱,就没有我家的今天!我家四代人中至今健在的,我相信都会牢记浙大的恩情。我年已85岁,是我家最年长的。每逢老年节,浙大都给我祝寿,使我倍感幸福、无比温馨!我们陆家,年老的要余热生辉,奉献晚年;中年的要奋力拼搏,创造业绩;年青的要积极向上,健康成长!让我们竭尽全力为浙大争光,并祝愿浙大与时俱进,早日名列世界一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