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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杏树下的少年

2006-12-30 09:06:12    邓张忺

编者按:乐观地对待生活,是作者想要说的

这是一个银杏树最美的季节。

少年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叶柄,然后两指相互摩擦,于是整片叶子都飞转起来,像花样滑冰选手的抛跳一样。而我就在他的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舞蹈。

一伙手执篮球的高个子,像远古时代迁徙的长毛象,轰隆隆地走过,挥手招呼他,他微微一笑,指间的银杏叶呼啦啦转得更快了,俨然像踩着哪吒的风火轮。

杭州有着公主的俏面容,也有着公主的坏脾气。阴一时,晴一会,雨一阵,没个准,连龙王老人家也关不了。这会,太阳暖和得像南极科考站被窝里的热水袋。
身后的银杏树像被阳光打磨过,黄亮亮,金闪闪的。

记得一中也有很多银杏树,比这大得多,也美得多。高一的时候,会跑去拾些叶子,然后写上几句似是而非的诗,从窗口抛下,期待有人行过时无意地拾起一片来。到了高二,便不在刻意地找寻,偶尔遇到一片精致的,也许会夹在书页里,但已经远没有写诗的兴致。高三更是悲壮,忘却了银杏树的存在,甚至遗忘了诗意的生活。也不能怪谁,命运使然,环境所迫。

少年在笑,看着醉柳伏岸,淡然一笑,仿佛抽身世外;仰望湛蓝天色,恬然一笑,似已识尽云卷云舒;凝视镶金杏叶,释然一笑,确如抛下无尽纷扰。

他为什么这么快乐呢?就为了一片银杏叶吗?我敢打赌,我敢在拉斯维加斯最厉害的赌神前打赌,在他身后的银杏树上,我能够找到一百片比他手上的那片漂亮一千倍的叶子!

无穷远处一个模糊的声音沿渐进线飘来,听不清语意,却体味得到感伤、迷茫、失落……太多的人在耳边整天嚷嚷着郁闷啊,烦恼呀,疲倦哟……想到这些徒有人形躯壳,而忘却要往其中充填上灵魂,以至于无病呻吟的可怜虫,再看看这少年,我竟不由地羡慕起他来。

他为什么不能快乐呢?即使是在每一个平凡得连烦恼也没有的日子,只要有心,有发现快乐的愿望,为什么我们不能快乐呢?

交上好运了,哈哈!嬉嬉!呵呵!……用尽你所有的拟声词,欣喜地笑吧!!碰上了坏运气,除了用尽,还得自创更多的词语,将肾上腺激素调到最高标准,纵情开怀!因为快乐是悲伤最畏惧的天敌,没有什么比经历挑战和挫折更让人兴奋了!

但生活往往都是些普通的日子,就像饮食一样。一千年,一万年,离不开的还不是平淡的大米。在这样的平淡里,我们需要用甜甜的微笑,将生活细细地滋润。泰戈尔曾经说过:当他微笑的时候,世界都爱了他。为什么我们要害怕微笑的力量呢?我们应该对一切自己所得到的东西心怀感激,心存珍惜。在这一天里,多少人因为疾病天灾或死于非命或寿终正寝,而我们却能够安然平静地享受人类最宝贵的财富——时间。

人所得到的,永远都是最有缘的,而不是最好的。对于奋斗,自然是永不满足的好,我坚信目标是用来超越,而不仅仅是达到。但生活却往往是一件知足常乐的事情。这知足与不知足矛盾吗?我看了一眼那少年。他依旧在旋转着手中的银杏叶,头却仰向了天空。空气中仍旧没有声波,但我已经明白了他要说什么。或许公主也被他的话感动了,天空飘起了雨,该走了!

该走了!临行我随手拾起一片银杏叶,不必挑选我也知道它就是最好的。我又想在上面写点诗什么的,但一写就写太多,于是用拙笔另行记录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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