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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一些脚印

2006-11-19 17:24:13    半窗秋雨/白帆文学社

编者按:生活是一部最完美的哲学,正是因为有了太多的懵懂,遗憾与困惑,也才步步构建了自我最为丰富的内心世界。对自己而言,人永远都在重复着两个最简单的动作——直立与爬行,然而正是这两个不起眼的动作,却对人生作出了最完满的诠释。为自己的生活哲学作鉴定,相信是一件不会空虚的事情。热爱生活的你,不妨试试吧!

我所涉足的地方,常常是不为人所欣赏的。但这又如何呢,人最大的幸福本该在此。没有多少人能够抛弃众人的偏议而寻求属于自己的生活。他们在众人哗然或寥落的议论之中为耳染别人唇齿上的公允而踯躅于盲目。而议论的人时时变着,观点也就轻舟顺水的流来流去,这便使之蒙昧迷离,而且分类;纷乱冗杂,不知所以。要迎合这样的所谓舆论或意见,人就陷入众人无意设下的圈中辗转无归了。这个圈的作用我可以证明。人于其中的辗转只要掺上了一点自己意志产生的理智,便一定会感到前途惘然了 。在这样的惘然中继续让时间消磨,亡匿终将忘了自己本来既定的彼岸。这时我也不知谁该问谁“哎,去哪儿”了——个人的遗忘决不应措咎于他人,况且众人原本不知,又何以答复这样贸然的乞求式的询问呢;即于众人,忘却本由你们铸就,影响者追诘受影响者,未免讽辣,即使没有自然也难辞咎于无意的过错,虽然这过错的一部分起因缘于受影响者的定力吧,可是水又能撇手于一时的关注之后,任其延续而袖手于眼下既遇的灾荒,使受灾者无助,自己心安?

这样的悲剧,如同原野上的荒草一般盛行!人们任由脚下的路往后移啊,反正回环往复,乱成一团了,往哪儿走也许已无异于其它的选择。什么时候自己一掐指,也不知道在泥沼中淹了几次,倒不如任由步子轻率一阵,愚昧的告慰自己的灵魂。呜呼,轻得也好,终于什么也不能留下从此无须再为过去的漫然的琐屑而烦恼。只是偶尔有一回觉得自己走过的如臆想般丰富了,于是要在空乏的记忆里寻找一些印痕。然而回顾的路那么长,却无论如何找不到一颗凹凸的脚印。接着还要无谓的痛心疾首一番,继续徘徊,继续在无知的平静生活里以近乎轮回的反复迷失在旅途。这对于个人是莫大的悲哀,在我们它着脚底的时光踽踽独行,不论于终点远去或者逼近,当我们站在自己向往的峰顶向一切广袤和深邃俯视,这些脚印将是唯一值得引以注目的东西。

然而所有迷失了自我的人,已无法再留下什么了。即时的奋斗将以无功而告罢,对过去则抱以庸碌的怀念与歧化了的深沉。我们依然残存的记忆,我们正在构建的将来,我们仍在装潢点缀的过往,一句毫无体重的叹息所带来的空落,足以将其扼杀在重新张站立的起点。我们浩然的悲伤在无数琐碎的点滴里郁结的忧扰,以此变得渺小,变得轻微,变得无谓与淡漠。

我无言,并且没有这么一点点微小的魄力,来告诫人们在踏出自己脚心的时候,我们总该准备点儿什么,让它在压向脚底的土壤时能带有值得估摩的分量。我也常挣扎于这样的悲剧之中无法自拔。失意而虚度光阴的哀苦如同无限的黑夜的笼罩。每一回思绪的泛滥,都将使我淹没于消颓罔废的洪流。所以即使倾力却难以再写出明亮的字眼。置于众人的欢笑之中,更使我难以晤对这强烈反差与隐匿的伤痛。我与我所亲昵的对象疏远于无奈,而越是决绝,越让人感到扼腕同情而无法施以帮助。其时我也以一人的任性将其拒绝,这无论如何使我痛念当初的过错。

但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去,此后我将绝异于以前。而到底在以后的岁月里,我所留下的给更以后的岁月怀想的东西是否重要,则不被任何人所预知。我要留下自己的脚印,使悲剧不再延续,使过去的无谓的迷惘淡漠。也许又将铸成开篇时的言语吧,然则我向来不看重别人对自己的左右。况且路在我的脚下,深深浅浅烙着的都是我的步子。最大的空虚不是纷乱无绪,而是回首的视界里空然没有任何物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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