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半是天使,另一半是魔鬼。
人是一根芦苇,但他是一根思想的芦苇。正是由于人有思想,才建构了超越本能的世界。但人的生存却并非易事,现实生活的排挤、压抑、劳累、难以排遣的孤独与危机感,人在宇宙面前的微小与卑微,使人对无限空间的永恒沉默产生无法排遣的恐惧。高度发展的理性遭遇信仰危机,他们的心灵如脆弱的芦苇,没有风时还颤抖不停,待寒风骤起,一个个陷入悲观主义的深渊。
于是,尼采提出一个惊世骇俗的论断“上帝死了”,于是一切传统价值与道德规范都失去了原来约束人的作用,真善美都因为失去合理性论证而变成相对的,没有共同信仰,没有公认规范。人的知识与身体是有限的,由于沉重的精神与肉体的压迫,使人失去自己本质,人性异化了——如卡夫卡《变形记》,人异化为虫类,亲人朋友纷纷远离……
难道这会是人类的最终归宿, 不会。
人就像一片叶子,有正反两面,平滑光洁的正面迎着阳光,灼灼闪耀;而背面则背对阳光,需要翻过来才能看到,所以我们不要让背面永远在底下,到时应该翻过来晒一晒。
希腊神话中西斯弗斯的幸福决不在于试着从荒诞无聊之中砸出一丝丝受虐或自虐的快感,而是他绝不屈服,在慢性的毁灭中体验悲剧的崇高,在于“他的命运是属于他的”,“他的岩石是他的事情”,他是自己生活的主人。
“与其说听天命,不如把他打败”,海明威笔下的人物桑提亚哥像桀骜不驯的斗牛,虽被刺的遍体凌伤,但依然向他那面辱没他尊严的红旗一冲再冲,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如培根所说“人是自己命运的建筑师”,人的一切行为都是他自己的,人是自己的主人,要用自己的双手编制光荣的桂冠或耻辱的锁链。
人性的升华是这一场斗争的必然结果,卡夫卡在日记中这样写到:“不要绝望,甚至对你已经感到绝望的这一点也不要绝望,恰恰在这似乎一切都要完的时候,新的力量毕竟来临了,给你帮助,而这表明你是活着的。”
普罗塔戈拉如是说:人是万物的尺度,是存在事物的尺度,是不存在事物不存在的尺度。一场暴风雨,站着面对这场大雨吧,你在那想把你冲走的雨水里坚持,等待你的是那无穷无尽的温暖阳光照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