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离乡的人像是风筝.不论天空多么自由,多少美好.与家乡的感情这条线是剪不断的.
有时候你感觉线断了,自己一片迷茫.其实......家乡一直在你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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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一次地想到自己也许会被城市抛弃,自己的城市,还有所在的城市.从遥远的北方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虽然曾经努力地尝试去融入这个城市,但结果却总是发现隔膜的存在.而自己却对家乡越来越陌生,也许哪天,我就会被抛弃,游离于城市之外. 在杭州一年半了,对杭州的情况渐渐熟悉起来:知道了去延安路最省的方法是817-290/159,或者直接坐817到武林门那边.知道了除了火车站还可以到玉泉门口的地方定回家的火车票,或者到武林门买票,学生票提前是12天,卧铺提前11天,比城站要早一天.知道了玉泉旁边有个地方的川菜很好吃,又便宜.发现康乐新村那边好多好吃的地方,古兰轩、老陕、湘缘,都是是好吃不贵的地方。知道了文一的物美比西城物美的东西多,但西城物美那边是个很小资的地方,有个店铺干脆就叫Luxury.知道了西湖的旁边有个钱柜,而且很近,也大概熟悉了延安路、武林路、体育场路。 知道了怎么走山路从玉泉到之江,也知道了原来六和塔、龙井、断桥甚至文澜阁这些地方其实就在自己身边,没有曾经得那么神秘。知道原来梅妻鹤子的典故就发生在孤山上,而白堤苏堤也就那么在西湖中间,原来历史竟是这么的接近现实。似乎小时候那个关于“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神话就这么来到了身边,变成了现实,消失不见。
历史终究是历史,一切多已随时光流逝了,只留下一些残迹。就像我可以摩挲着李叔同出家前在孤山上埋下印鉴的的石头想象当时的情景,却无法让历史重演一遍;抑或是默念着幕才亭上的诗句感受着苏小小当年的情感,却无法看到她熟悉的西湖。物是人非,也许说的就是这个样子吧。
但这个曾经向往的城池却给不了我亲近的家的感觉。西湖是柔的,但却融融的把我与她隔离开来,无法接近。杭州总在说打造“休闲之都”,“动慢之都”什么的口号,但我却似乎只能看到西湖的泪水,听到孤山的哭泣。一个充满着历史的城池,在紧跟时代的潮流,却似乎忘记了什么才真正是自己的。失去自我往往是最可悲的事情。在这座南宋的都城里我看不到曾经兴旺的大运河,看不到西阳斑驳的映射下沧桑的城墙,看不到任何的历史的沉重。我不知道,对于这座城市来说,是幸,抑或是不幸。
人人都说家乡好。是的,还记得原来寝室几乎每天晚上的卧谈总是批判食堂开始,然后开始了解各地的小吃。而现在的我说起家乡竟是陌生起来,想想北国飘着雪的家,似乎竟没有什么印象。但记忆的碎片总是会拼出最美的家乡来慰藉自己。在家的时候习惯了白雪皑皑,银装素裹的城市,习惯了冰与雪的交融。离开了才发现原来那些自己习惯了的场景竟是很多人的梦想。很多人和我说过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到北方去看雪、看冰灯,当听到我来自冰城之后总会问我,你们那边的冰灯很好看的吧。其实想想竟有些惭愧,记忆中竟只有一次看冰灯的经历,是爸爸妈妈带着刚刚会说热这个字的发音的我。好在我可以说,到了冬天,在街的两侧都是有小型的冰灯的,不需要特地的跑去看。是的,那种随意自然的欣赏。很多次的和同学说,如果你来哈尔滨,我只能够带你逛逛我自己熟悉的生活的地方,因为那些所谓的旅游景点只存在于我儿时的记忆中了。太阳岛、雪雕、冰雕、冰灯...熟悉的只有中央大街,索非亚教堂,而且从未进去过。 我喜欢走在中央大街上,无论春秋冬夏抑或是风霜雪雨,任何时候,任何心情。一块块的面包石,铺成了近一公里的街面;两边的是原汁原味的欧式建筑,黑色的铁艺栏杆让人以为落入了异国。阳光融融的春日的午后,走在街上总会有些懒散,如同刚刚从沉睡中醒来。濛濛细雨的夏日,雾气渺渺而生,整个城市都融了进去。微风拂拂的秋日的清晨,路边杨柳的叶子已经泛着淡黄,微风偶尔的一拂便飘摇下来,伴着稀疏的哗哗声,带来秋的讯息。雪花飘飘的冬日的夜晚,路灯照映下的雪是金色的,如同跳动的火花,纷纷扬扬,索非亚的屋顶应该已经积满了厚厚的一层奶油吧,仿佛童话世界。 我喜欢看鸽子在天空飞翔,悠悠的鸽哨被风儿带到耳边。记忆中防洪纪念塔广场的鸽子总是翱翔在天际,下面的流逝着的江水,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点点的金色的光芒,带来的是夏日的清新。而索非亚教堂的鸽子总是从地上慢慢的飞起,转一圈,然后落在钟楼抑或是十字架的上面,上帝的使者一般看着下面的芸芸众生。冬日淡淡的阳光下,白雪覆盖的屋顶,白鸽咕咕的叫声,隐隐响起的朝圣的钟声,总会给我一种错觉,仿佛是来到了天堂的入口。 现在,我竟然和她陌生起来,这个我待了20年的地方。 大学之前,总是说自己的城市多么的不好,可是一路走来,却发现虽然每个城市各有不同,也都有比家更好的地方,但事实总是,那个在遥远北国飘着雪的城市才是我的家,我终会回去的。是的,回去,因为我的家在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