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刚听家乡的朋友说今天下了好大的雪,那漫天飞舞的精灵曾几何时在身边缠绕着包围着我……而今,身处南国,她只能出现在梦中。想起了家乡的伙伴,想起了在家乡时想念的去往南国的伙伴……眼看春天就要来了,而我也将,也将不再生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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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第一场雪为万物笼罩了一层白色,晶莹的雪花飘飘扬扬地洒向大地,不时调皮地抚弄着你地面颊,让人感受到那“幸福地凉意”。
伸出执意不戴手套而冻得发红的双手,试图抓住这从天而降的小东西。可她显然并不合作,悄然降下,又悄然离去,仅为双手增添了一分湿润。然而,她对我的青丝却是情有独钟,潇洒地、肆意地落在我那已及腰际的长发上,久久不肯离去。
记得小时候,每到下雪的日子就会同小伙伴一同打雪仗。那时的我也是长长的头发,扎成两根小辫子,伴随着我在雪地里不停的奔跑而上下左右地摇摆着。一旁的玩伴总会摸着自己的齐耳短发,羡慕地说:“真好看!”
后来,两个女孩长大了,上了同一所小学,同一所初中,每个有雪的日子,我们都会毫无例外地结伴出去踏雪,且不约而同地不戴手套。雪地里,常常会留下两排并列的足迹……初三的时候,繁重的学习压得我们透不过气来。那一年的第一场雪,两个女孩儿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团雪球,只是握着对方冰凉的手,在雪地里慢慢地走着,嘴里同声吟唱着喜欢的歌:“好冷,雪已经积得那么深”。我因为要节省每天早上的时间而剪掉了一头长发,雪花也不再眷恋我的头发,自然而然地从我短短的发梢滑落。我们在操场上走了好久好久,最后她说:“似乎有一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感觉。”我们都笑了,虽然知道这并不该用来形容我们,但我们相信。
那个多雪的冬天,我们一同走过了许多“执子之手,轻哼《雪人》”的日子。
那年的夏天来得很快,我在一段昏天暗地的日子后,如愿以偿地收到了市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而她却落榜了。在我为她扼腕惋惜的那个晚上,接到了她从北京打来的电话,转天她就要随到新加坡工作的父母远赴南洋了。那几天,我神经质地憎恶所有的飞机,无论是蓝天上的还是电视里的。那个夏天,我几乎感觉不到天气的炎热。
踏进高中校门两周后,我收到了她的来信。她请我原谅她的不辞而别,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与子偕老”的我。她说她好怀念家乡的雪,她现在住的那个地方是根本看不到雪的;她更怀念雪地里的那个“白雪公主”,那个即使再冷也坚持不戴手套在雪地里陪她散步的女孩儿;还有,那个纯洁的约定。最后,她说,继续留长发吧,我喜欢那样的你。其实她哪里知道,读信时的我已经长发及肩了呢?
回家的路上,不知是哪家唱片店正巧在播放范晓萱的《雪人》,清冷的音调,柔和的旋律,为雪色中的黄昏平添了几分寂静。“雪,一片一片一片,拼出你我的缘分,眼看春天就要来了,而我也将不再生存……”
蓦地,我感到了人生聚散的感觉多么像堆砌后又融化的雪人啊!虽然存在的方式有所改变,可那雪的本质不就是清澈的甘泉吗?她孕育着春的莅临,灌溉着夏的成长,昭示着秋的硕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