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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俗回答我的爱——幼童买桃的哲学

2004-05-27 18:29:43    昀昀

编者按:接近大学毕业时,我经历了一场爱情,恋爱的对方是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男孩子……
一看到这句话,我便知道,又是一场血泪史。难得作者的平和与冷静。

我相信,很多女生,我这里强调女生,看到这些文字,会有共同语言。

接近大学毕业时,我经历了一场爱情,恋爱的对方是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男孩子,我和他相恋八个月,仅用短信联系,却倍尝了初恋中的各种滋味。

我和他仅在西安如路人一般见过两次,经过一个漫长的暑假,九月他与我有幸在网上取得联系,后来,我们便开始用手机联系,刚开始时,仅一条甜蜜的短信便能使我惊奇、欣喜、激动和满足。我怀着温柔的向往,对印象中已模糊的影子倍觉爱恋,这是一种充满向往和崇拜的爱恋,我把他看得比我还重要,每天都沉浸在温柔的幻想里。那时,他面临考研的压力,我们发短信的时间都很有限,渐渐地,艰苦的考研应战使他身心憔悴,他从严肃的自控中转向心理上对我真实的冷漠。

他考研过后的一个寒假,并没有实现看望我的诺言,短信也越发稀疏得可怜,这种先热后冷的感情令我很失望,但我不想让爱恋的虔诚归于莽荒的虚无,到第二学期开学时,他还磨磨蹭蹭的与我发着短信,我却决心自己跑到西安去看他,不管会受到现实怎样的刁难,我就是要掩住内心的胆怯大大咧咧的跑去见他一面生。

活中的诗意是一种充满沉痛的回忆,在我走出西安火车站的刹那,我好奇地看到他比我认为的模样要俊秀文气得多,也许这一次是真的两情相遇。在西安短短的四天,我象在梦里游荡了四天一样,然而那时却充满了认知的好奇,并不知道这是很难再有的缘分。当我再次坐上火车时,我象一个孩子一样隔着玻璃窗与他笑歪歪地招手告别,他回首驻足的片刻,渐渐绽放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后来我才知道,这便是我一生难以忘怀的剪影。

然而回到重庆,我仍喜欢用短信表现一种深远的惆怅与担忧,那会他面临考研复试的压力,与我联系并不很多,我们的短信渐渐又发得很淡,我在沉默的牵挂中逍遥散漫地过着日子。他参加完复试并确认得到通知后,他父亲请假陪他去了峨眉山,并来到重庆,因为时间紧迫,他们只能待一夜加一个半天,他来看我的那夜,我们并没有谈很多话,他的恬淡与沉闷使我无所适从,我开始对看到的各种细节展开了一种长远而不幸的联想,这种联想又会跳出来指责和嘲笑我承担这份爱情的痴心和狂妄。作为处于恋爱劣势的一方,我会异常敏感地排斥任何形式的委曲求全,蓦然间产生了一种绝望,这竟然使我的自尊心和我潜埋在灵魂深处的自傲激愤地否定了这场恋爱,我失望了,我痛悼我的爱恋就这样化为尘埃零落,我知道自己又被离弃为一个孤单的人。那夜我哭了,为了这动了放弃的念头。第二天我几次推搪,没去见他父亲,我竟然也不想再见他,但下午的时候,我还是约他来我们学校了,坐在盛开月季花的园圃边,我冒失地提出与他分手,我想,我就可以这样站起来跑掉了,然而我们都没有走开,我们说了很多话,这些话说得很平静,但回忆它们又会使灵魂颤抖,走在夜暮的操场上,我又开始打量这个来自北方的男孩,走在他的身边,总是忘记感受点什么,反而在他离去以后才知道时间的不可逆转。我没有送他,这使他这次重庆之行完完全全地被猛然间抛弃的惊恐和失望所掩盖。但知道他已他坐上火车的时候,我在异乎寻常的平静中感到灵魂似乎在生与死的界限间徘徊,此后漫长的日日夜夜,无人的时候我感到泪水随时都可以从眼里滚落出来。

后来我们还是隔两三天用短信联系一次,,他似乎有些舍不得,又似乎无法原谅,我不知道这样的短信下隐含着眷恋还是不能忘怀的受伤,但短信渐渐浅白平淡起来。我终于意识到,以前,他因为一种单纯和善意与我相恋,而此时,他确实不想在力量单薄的时候轻易挽留一份脆弱的爱情,这是性格毕。

业之后面临的现实开始约束我们了,一想我便感到遥遥无期的劳累。他在西安读研,而我将去广东一个偏远的小县城教书,何况我们之间有一个重要的障碍,那会,我已经24岁,足大他两岁零三个月,这是最令我敏感的原因,我总是因此反复和不稳定。发生了爱情,却没有一个完美的现实和美丽的性格的聚合,我们都知道,这只能渐渐走向陨灭。
然而和他相恋的时候,虽然总担心有一天现实会使我们变得消极,但我还是每天都在盼望他的短信,这种经受期待煎熬的痛苦只有经受过煎熬的人才知道,哪怕是些轻淡的显得漫不经心的言语。不过,互相总难以了解,距离终于使我们的心渐行渐远,柔弱和不忍使我们还用短信有气无力地维持,虽然我知道,那时我们都已经预感到消亡的结局,这三言两语的短信是很难阻遏这场陨灭的。看着这场陨灭,却没有什么方式可以解脱,除了隐、忍。隐忍或是放弃回复短信,忍受抑郁的痛苦,直到时间冲淡这种情感的记忆,直到不再依恋这唯一的联系。隐忍或者是放弃希求,不论怎样不满他的短信,都一如概往地好心温和信赖地对他,甚至不惜隐藏自己的真实感受而只在乎他心灵的喜怒。这种痛苦也许遥遥无期,但怕是仅能与他长久联系的方式。然而动荡的生活,追寻自我价值的苦痛,失落,被挫败,我很难长期处变不惊,心若止水,这两种压抑对现在的我来说都很难受。
难受的时候,我也会偶尔翻看去年的日记,连我也感慨,至从短信联系上,我在不记得他清晰的模样时,就因为一种醇美的感念而喜欢上他,而且非常高兴,非常喜欢,就开始了这种对短信的等待,开始了这种时而绝望,时而高兴的自语。然而昨日诸等感受都远去了,如今我只知今天痛心彻骨的思念,明日会如过眼云烟,今天无比在乎,明日还是得学会用理性去选择。因为每一个人的幸福都不会只是他自己的,还会牵涉到其他许多与他(她)血肉相连的人。我想未来的某一天,我终于发现这种等待的愁苦化为了轻尘飞去,今日这情怀也许就只是明天一只虚化了的蝴蝶。在他一次次无意冷淡我时,我想到这样一个故事。
一个不省事的幼童在街市上看见一个人卖的桃,他希望得到那桃,但他没有钱,卖桃的不给他,幼童极想要桃,对冷漠无情的卖桃人不解而怨恨,对无钱的情形也倍觉心惊。不知不觉,那只桃终于从街市上消失,有一日,等幼童有钱了,却再买不到那只桃,那时,卖桃的人也许极温和殷勤,也会使幼童心存无钱买桃时卖桃人冷漠的阴影,有了钱却不能在自己最真心渴望时买到桃,钱也值得怨恨,后来自己尝到的桃不是当日那只桃,说不定对桃也心怀怨恨。

我想,把桃比作爱情,卖桃人比作现实,钱比作能力,那我今天无疑如那不省事的幼童。如今,我也很不明白自己真心实意的渴望为什么这么不能实现,因而不解命运,不解现实,其实道理很简单,人想得到爱情,就如人想得到桃的道理一样,现实与能力的因素一定要具备。只是越奇缺的东西越具有时效,越唯美的爱情也越如那只一时间以一颗童稚之心爱上的新鲜的桃。

道理已知,心中惆怅还是不解,因为毕竟是最虔诚、真实、柔软的向往,当初遭遇他时,明知未来无望,却仍沉陷在这发自太虚的虔诚与向往之中,为了他对一面的惦记,为了他一个眼神,为了他一次痛苦的叹息,执着不悔。可惜心愿无论如何真实美丽,也必须遵循某种现实中强大的规则。看来,打破现实的束缚,只有时间才能实现,然而这样的性格无法互补,他这种沉闷的性格,我的敏感和不稳定注定了这将是不可挽回的错失,怕是只有时间才能解救这苦痛。本来天下之桃何其多,北国有桃,南国也有桃,今春有桃,明春也有,大江南北,人对爱情的获得,只要懂得想从集市上取桃的道理便可,只是曾经痴心的幼童对曾虔诚渴望桃的心情有着无法泯灭的回忆,桃也非桃,个中情由,谁能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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