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经意间,又走到了老房子跟前:那是一排平房,瓦片都已零碎不堪,墙壁上的石灰都已剥落,真的老了。
门很高,也很大,好象耸着一个高高的牌坊。门是石头砌的,挺坚实的那种,已经在那里静静地站了一个多世纪,门上的残留花纹都有点模糊不堪了。
“青石板,白石板,石板里头躲囡囡”轻轻地吟起这首儿歌,触摸着冰冷的石块,满手沧桑。
墙角爬满了青苔,密密匝匝,显得些许杂乱。
天井里有屋柱,柱子下端是略呈圆形的石凳,正好可以坐下瘦猴一样的我。天井正中有一口井,是我们村最大的。井栏同样是石块砌的,同样刻上了花纹,又同样的磨损了。井水很清凉,因此没有冰箱照旧可以品尝到“冰镇西瓜”。如今,井已被搁浅了,原因很多。我只记得其中一个最主要原因:有人投井自杀,并且成功了。井成了倒霉的代名词,农村人迷信,没人再敢用里面的水,即使它依然清冽可人。
老房子并未废弃,住的是老人和外地的打工者。老人的根在这里,怀旧,他们选择了在此终老 一生;打工者贪图便宜,可以节省几个小钱(或许他们是为了寻找一处宁静的住所,让疲惫驿动的心有所依靠)……
他们都不认识我,因为我原本就不属于这里。
儿时,爷爷总时不时带我到老房子里来玩,他似乎很眷恋这里。“爷爷,你的家又不在这儿,为什么你每天都来呀?”我傻傻地问。
沉默……
稍大点儿,在一次闲聊中我明白了:爷爷的爷爷曾是这一带的殷实户儿,却喜好赌博,终于在一夜之间将一排老房子统统给输掉了。
我分明看到了爷爷那布满皱纹的眼角滚下了热泪。老房子是属于我家的,以后的日子里,我义无返顾地陪着爷爷去看老房子。
十几年过去了,老房子依旧没有回来。我有点恨爷爷的爷爷,但他毕竟是我的长辈。我对爷爷说:“我一定要把老房子收回,属于我的我绝对不会让别人拿走!”
爷爷淡淡一笑:“傻孩子。”
石门上留下了一个湿湿的手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