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伯特(Schubert)的《冬之旅》(Winterreise D.911),创作于1827年2月至10月期间,一共由24首歌曲组成,是他最优秀的艺术套曲。在这趟孤独的冬日旅行中,音乐的处理充满了浓郁的哀愁,旋律线似乎在每个乐句的结束处沉没,这种手法特别值得注意。《冬之旅》描写了主人公遭到他所追求的爱人的拒绝,而离乡背景踏上茫茫的旅途。套曲借旅途中所见景物——沉睡着的村庄、邮站、路旁的菩提树、潺潺的小溪等,来衬托和刻划主人公的心理。这种悲剧性的抒情自白,映衬了作者一生的悲惨遭遇和当时社会生活的阴暗。
《菩提树》(Der Lindenbaum)是《冬之旅》中深受人们喜爱的曲目,后来就变成了民歌而广为流传。歌曲描述的内容是:流浪汉故乡的门前,有一棵菩提树,他曾在树下度过了幸福的时光。如今他在凛冽的寒风中流浪,仍仿佛听见菩提树在向他轻轻呼唤。这首歌旋律朴素、简练,感情亲切,具有德奥民歌的风格特点,于宁静中给人以流浪人悲哀的感受。今天让我们欣赏用吉它代替钢琴,用中提琴代替男中音的改编版本——舒伯特的《冬之旅》,作品编号D911。(ingia)
爱乐随笔
《冬之旅》和《美丽的磨坊少女》组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舒伯特在又一行行精炼的诗句里找到了诠释自己的机会。这个故事显然是悲伤、无奈和充满坎坷的,您可以说命运不公,也可以说社会黑暗,然而冰雪并不能阻挡这颗敏感、多情、善良的赤子之心,继续随着音乐跳动,翩翩起舞。
第五首《菩提树》原是为男高音而写,现在却使用男中音演唱。少了一份清冽的同时,多了许多深沉。开端,钢琴拉开温和的序幕,歌唱家送出简单而温婉的旋律,这个主题编织起树下美好的回忆,刻画出一个善良和充满渴求的流浪者。随着钢琴色彩微妙的转移,人们被带入黯淡的现实情境,树叶召唤着流浪者,投奔到他的羽翼之下,歌唱于是在深沉中,又恍若觅得光明,细微的情绪变化里呈现出锲而不舍的意味。可是挪动了脚步以后,方才觉到凛冽的寒风呼啸,似乎要劫持了流浪者的体温和一切愿望。但是这个主题得不到发展,歌唱回归到平和而坚持的主题上,这种追求催动流浪者蹒跚的步伐,一如既往的行走。
对于深谙舒伯特心灵的歌者来说,忧伤只是一种陪衬,在这种温婉的托物言情里如何表达出韧性和追求,岂是寻常、骄妖的歌子所能做到?
其实舒伯特所在的地方是否有菩提树,还不一定。但是东方人乐于这样翻译,将舒伯特作品中的高尚情操寄托于神圣的菩提树上,“悟道”——在冬天这个看似无情又死寂的季节当中,只有心也同冰一样的人才会真正死去,而不是我……我追求的安宁,在音乐世界中的超脱,将指引我面对一切苦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