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阿狸》,真的是又安静,又美好。它鲜红的毛上闪耀着人世的爱恋——不浓烈,只是小爱,小恋,小思念。
你可以说这番话准是个淘气幼稚的小资说出来的。尽管我实在是讨厌“小资”。在我心里,它就是“做作”和“自以为是的小寄生虫”。
必须承认,童话本身,有时是对现实的粗糙来点小逃避。当然呼唤自生活底层的童话,譬如说卖火柴的小女孩擦亮的那三根火柴,它们燃烧着的,是贫穷对温暖的向往。
现实到底是怎样的,谁又说得清呢?它是八国首脑会议谈判卓上的政治议题,是金融危机下各种政府行动,是非洲难民手中的一碗烂甘薯,还是枯燥呆板的城市人眼中的高升的房价,物价,医疗费用或者赖以生存的那份糊口工作?
现实,为什么不能是那个尖顶圆蓬的童话世界?
我为什么不能说:我的心里有一扇窗户,它并不面向悲凉;它迎接光,收集雨露,拥抱世间的温暖……
安德烈在回复他妈妈龙应台的信里曾这么写到:“我必须马上招认:太多的邪恶和太多的灾难,使我麻痹。发现自己麻痹的同时,我又有罪恶感。譬如你一面吃比萨,一面看电视新闻吧。萤幕上一个五岁大小的非洲孩子,挺着鼓一样水肿的肚子,眼睛四周满是黑麻麻的苍蝇……你还吃得下那块油油的比萨吗?可怕的景象、让你反胃的罪恶感……你会干脆就把电视关了?——我就是把电视关了的那种人。”
我也必须马上招认:我或许可以做点什么的,像奥黛列赫本那样,用真个心去熨帖那片疾苦的大地。可我是做不到的。我得先爱得尽我的爸爸妈妈,爱得尽我的弟弟,爱得尽我周围的朋友……我记得李连杰创立壹基金说过的话:先做得小我,才慢慢有大我。是啊,等我做得我的小我之后,才可以用一个大我,去完整地爱这个世界。
如果我明天穷得只剩下一个馒头,那么我一定不会再想《阿狸》,我的生活里将不再是童话的温暖色彩。我会很努力地拼搏,眼里只剩下“活下去”三个字。
人的弹性有多大,《飘》里的斯嘉丽已经做得很妙。她以前过着比小资还要的上层生活,国家内部发生南北战争时,她卸了妆,踢掉高跟鞋,蓬头垢面地撑起整个家。
绕了一大圈,其实是想为自己找点借口。
如果你冷漠了,枯燥了,寂寞了,孤苦了,不妨去看看《阿狸》,放下你的盔甲,重拾你童年单纯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