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傻很天真的蔡明在2008年春晚炮制了一句经典台词——为什么呢?
汹汹然的“周老虎”在离真相还有一纸距离的时候,戛然而止。一戳就破的简单变成了世故的复杂,就连公安部物证鉴定中心和司法部司法鉴定中心,都不愿介入这场没有悬念的公共是非。为什么呢?
假的不光有“周老虎”,还有“刘羚羊”和“张飞鸽”。现代影像技术掌握在人手中,动机总是不够单纯,或为声名功利,或为畸形娱乐,或为愚弄世人,这又是为什么呢?影像中被“恶搞”的不仅有无辜的动物,甚至还有当红的明星。
“艳照门”事件并未因陈冠希的退出娱乐圈而消弭,反而有持续扩大的迹象。这两天,全球娱乐八卦都在疯传Edison(陈冠希)闯荡好莱坞。另者,香港警方又曝出有疑似老牌女港星的艳照出笼。从清晰的剪影中,不难看出那就是资深的某某和某某。人都年轻过,上帝也会原谅犯了情爱错误的年轻人。可是,那些阅历丰富的老影星也意乱情迷,不雅图像被欲望定格。为什么呢?
浩然死了。他留下的问号又绝非N个单纯的“为什么呢?”一个没有读过多少书的人,却凭借《艳阳天》、《金光大道》两部小说成为1960、1970年代一枝独秀的作家。有的人将其视作政治符号,对他颇不以为然;有人对他溢美,拔高其作品文学价值。都不对,人逃不过时代的桎梏。郭、茅、巴、老、曹等文学大家在那个时代也要么缄默,要么紧跟形势。就此而言,人们对浩然也没有必要过于严苛。更重要的是,浩然和那些大家相比,他对政治的理解是理想主义的相信。虽然少了独立思考的深度,却也有了些许单纯的可爱。他的品,他的书,就像他写的农民那么淳朴。文学史家,应该拿掉蒙在眼上的滤镜,格式化掉既有的思维判断程式,多自问几个“为什么呢?”然后再去盖棺。
另一位作家的传奇更值得公众思索。《男人的一半是女人》成就了张贤亮的作家地位,“作家的一半是商人”又使张贤亮再次进入公众视野。他蛰伏塞外,在不够市场的文化产业中成功经营了自己的影视基地。本月底,歇笔多年的他再做文人,将推出《中国文人的另一种思路》。在这部书里,他继续高扬“一切为了人性的解放”。可以肯定,这部书里中国文人不会再像章永(《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男主人公)那样,充满着从精神到肉体都阳痿的压抑和苦恼。已是七旬老人的张贤亮,处江湖之远却紧随时代脉搏而律动,濡商海漩涡却坚守人性解放的理性,确实是个文坛异数。同时期或稍后的作家中,有被商海湮没而无声息的,有改做学者和成为“学术明星”的,有自诩公共型知识分子而不时招惹公共是非的,也有穷困潦倒成为乞丐的……拥有亿万身家,不忘文人责任,自嘲“丐帮八袋”,这又是为什么呢?
文人的作为有时候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被《百家讲坛》捧红的复旦学者钱文忠,近日以关门弟子的身份,向学界宿儒季羡林行了跪拜礼。民国肇始就从法律层面消失的跪拜礼,被学界名人以公共传播的方式激活,以糟糕的行为艺术来表现糟粕的等级礼制。跪拜是中国恶俗等级礼教的惯性遗存,依托儒教纲常意识形态使中国人的膝盖缺钙两千多年。文艺复兴的人文思想颠覆了中世纪罗马教廷匍匐在地的吻臭脚礼,西方的坚船利炮则摧垮了象征封建皇权的“三跪九叩”。在现代文明礼仪全球化的今天,钱文忠们公开施行跪拜礼,又是为什么呢?
春天到,猫儿叫,砖头石块都跳三跳。在春的生物钟里,有些人、有些事都难免显得亢奋。横店那个斥资200亿元的民营企业家又出来闹了,这次不单注册了圆明新园的商标,还表白自己不是“复建”是“新建”。经过这两年的闹腾,所谓圆明园的复建(或新建)可能就是一场商业秀,是在借助圆明园提高企业知名度。为什么呢?不理他,让他建,就晓得了。
易中天要重登《百家讲坛》了,诗歌要建博物馆了,中国生产电视剧全球第一了,《左右》又获奖了,“快男”陈楚生感动中国了,金莎和斯琴格日乐开始骂大街了,华语电影又被奥斯卡抛弃了……对大众文化亢奋到脱敏的中国公众,已经有些漠然。
为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