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岁高龄的文怀沙,4月21日在郑州弘润华夏美术馆报告厅演讲中说:“有些人做了坏事就往河南人身上推,我心里很难过。河南是中国历史和文化的起源地,不尊重河南,就是不尊重中国。”(4月23日 《东方今报》) 文怀沙“在什么山头唱什么歌”,在河南做演讲自然为河南人辩驳。河南是黄帝故里,是中华民族的发源地之一,千百年过去了,文怀沙“骂河南人等于骂亲娘”逻辑站不住脚,现在的河南人也不必摆出“我是你老祖宗”的架势,气势汹汹的傲慢无法掩饰内心的不自信。阿Q理直气壮地说:“咱祖上也阔过”,河南人可别学阿Q。吹嘘祖上阔过的多是阿Q,真正的阔人,不会拿先人壮胆。 先声明我对河南人没有丝毫的偏见,相反我接触过的河南人都给我留下良好的印象。然而我有的朋友的确对河南人印象不佳。我还开导我朋友,不要以偏概全嘛,一两个人不能代表河南人的整体。他说,是的,他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招聘到公司两名河南员工,结果两个人都欺骗他很惨,忍无可忍只好把他们开除了。他还说,河南人借钱从来不还的,还告诫我不要和河南人打交道,见到河南人就躲得远远的。我相信我的朋友是个例,要接触到所有的河南人都糟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我想我们对一个地域的印象,基本上都是来源于周边人影响,所接触到的人就是他来源地的代言人。如果这些代言人做不好,对那个地方的好感是无法建立起来的。 我们第一次见到某人,第一句问话往往是“你是哪里人”。这句话问得那么习惯自然,有的时候让人厌倦,我有的时候反问:这个问题很重要吗?其实对一个想要了解你的人首先想要知道你是哪里人,然后用他脑子里固有的特征来套你。很多人偏见地以为是哪里人就带着哪里共性,固有的东西。知道你是哪里人后,有人会恭维几句:“好地方啊!真是人杰地灵啊!”很多人习惯性地说:你们中国人如何如何。你们河南人如何如何。不把你当作单纯的你,而冠之“你们+地域”,你就是其中一员。总结出各地人的习性,精明的上海人,豪爽的东北人,当然也有所谓狡猾的河南人。 我有次说错话让朋友很生气,这个朋友来自非洲,我就问他:“你们非洲是不是由很多艾滋病?”他立刻脸就变了,反驳到:“我看见你们中国到处都是贫穷,肮脏……”我当然知道我朋友没有艾滋病,但他却对此如此敏感。每个人都有捍卫自己地缘的冲动,按照费孝通在《乡土中国》中的说法:“地缘不过是血缘的投影,不分离的。”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血缘,也无法完全把地缘置之度外。为和自己的地缘辩解,也是在捍卫自己的尊严。2004年马加爵在云南大学锤死四名同宿舍同学后,通缉令贴满全国各地,当时我在上海某高校就读,校园里也贴着通缉令。有同学就说:“你们云南人好野蛮!”我立刻反驳:“马加爵是广西人,只不过在云大读书,别和我扯上关系。”在杀人事件中我倒是比较关注一名死者,因为他和我是同一个中学毕业的。 这样的争论很没意义,但还一直经久不衰。同地缘的人,他犯罪了,我们生怕和他扯上关系;他发达了,我们生怕和他没关系。一个维护国家形象的人,可以算是爱国者。我们的爱的落脚点终究归结到爱自己。当美国弗吉尼亚理工大学枪声响起,很多国人第一反应不是对死难者的怜悯和哀伤,而是担心凶手会不会是中国人,如果是就麻烦了,那会对中国人有负面影响。同在弗尼吉亚理工大学的中国留学生处于暴风中日子难熬,想去美国的担心凶手是中国人的话签证困难。还好是韩国人,轮到韩国人尴尬了,韩国总统公开赔礼道歉,一些住在美国弗吉尼亚州的韩国人搬到其他州生活。我们如释重负,接下来谴责美国媒体的不实报道损害了中国人的形象。灾难过后能不能有一种超离于自己、国家、种族的博爱呢? 谁刺痛了我们的神经?又是谁在妖魔化我们?笔者以为,刺痛我们神经的也许不是他人的“歧视”,而是自身的原因,把“个别”泛化成“群体”,自我定位出了问题。国外一种占主导地位的观点认为:歧视是建立在对群体的偏见之上的。歧视者将某一群体中某些人的特征夸大为整个群体的特征,又进而认为这一群体中每一个人都具有这种特征,并以此为依据,对该群体中的个人进行不公平的“区别对待”。按照这种理论,歧视的直接受害者虽然是个人,但这种歧视实际上是针对一个群体的,个人受到歧视只是因为他是群体中的一员。歧视的实质是没有根据一个人个人的特点、品质等特征来判断和对待他。面对所谓的歧视,我们需要一颗博爱的心,用宽广的胸怀去面对这个世界。 回过来再说说河南人,在有的河南人心里就存有这样一颗“死结”:一些些负面的东西粘上“河南”二字,立刻把它泛化,自己给自己帖上被人歧视标签。久而久之,原本针对个体的事情,马上上升到群体的高度,群起而攻之。心中没有宽广的博爱,只是充斥着怨恨的傲慢与偏见。有的时候,自己和自己过不去显得有些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