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往事如风。生活天空的变幻,时常令每个人为之措手不及。在一个拐角后重现记忆的同时,你是否有种莫名的哑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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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所破的学校里,睡在我上铺的芹是我们4姐妹中的大姐。她长一双大眼睛,性格大大咧咧的,平易近人。比起我的懒散马虎,她做事显得整洁细致。
芹会用丝线和硬币做漂亮挂饰,送我们每人一个,挂在床头。那时候,我们同吃一锅饭,同钻一个被窝,好得不想分开。甚至幻想着将来赚好多钱或嫁个大佬,买一幢大别墅,大家住在一起。当然还包括毅和凯。
芹、娴、霞、我,加上毅和凯,4女2男,有着我以为的纯粹的友谊。我们浅显的分水岭,仅仅是芹和娴因为成熟稳重走得更近,而我和霞因好玩而傻气相投。这种格局,在芹喜欢上毅后发生了变化。
爱情,真是个莫名其妙的东西,它能衍生出一种叫“猜嫉”的东西。芹温和的脾性后有着牛一般的固执和小心眼。她有意地疏远、孤立娴,因为娴的落落大方和毅的不拘小节,使他们貌似郎情妾意。
我们之间,不再坦诚,而是小心翼翼,阴霾压抑,直至临大考前的一个晚上,连续熬夜临时抱佛脚后,我率先爆发了,扔了课本背上包要在深更半夜回老家。
学生会办公室里乱成了一团。娴抱住了我,毅拦在我前面,凯堵住了门,霞呆呆地措手不及。我呜咽着,娴哽咽着,凯眼里含着泪,毅叹着气,芹喃喃地道着歉。委屈,只因友情蒙上了尘,黯然失色,和谐不再。
而事态渐渐转向,是因为毅和娴初恋先后来访,毅终究是不属于芹的。所幸,芹的“情敌”不是圈内的,我们可以交好如故。
芹开始和校内另一男生交往。这是我们之间的不成文定律,一人恋爱,其余人将成为其恋情的考验。辟如娴的初恋就爱屋及乌,全盘接受我们一帮男女,接受我们善意地折腾。芹的那位却耍着心计兜着圈子,让我们为芹叹不值。而芹似乎毫无察觉,沉陷其中。好在,芹跟随那位回他老家做客后,这段恋情终告失败。芹说,她害怕那种穷乡僻壤,还有,她也深知这位为人不够大方,喜耍小聪明。说这些时,芹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原来,她一切了然于胸。
芹的学业半途而废,她有一双纤巧的手和耐心,按自己的意愿去学了美发。
芹在一个美发店实习时,总有几个炼钢厂的工人有事没事那儿跑,开着半荤半素的玩笑,搅起一湖春水,其中一位终于掳获了芹的芳心,他就是芹的现任丈夫。时值我们临近肆业,四处奔忙租房、找工作,自顾不暇。期间和芹的先生曾谋过一面,再也无心也无意去考验什么了,芹会选择自己的生活,她有她自己的路要走。再说了,她有现成的护花使者,境况比我们还稍好。
梦,渐渐被现实的风沙淹没。岁月的河流一点也不滞留地向前淌,生活一路风景不断。
深爱着娴的初恋在关键时刻失去信心,不知所踪。娴和凯走到了一起,毅和初恋终成眷属,霞也适时找到了称心郎君。他们的婚姻和生活渐渐走向美满幸福。芹,我们的大姐和男友同居两年后,也举行婚礼名至实归,跳出了农门。不久儿子也呱呱坠地。
在所有的好友姐妹中,大多归宿尚好,生活呈现给我的风景大致还算明媚可人的,予人希望和勇气的。当然,并非皆大欢喜的。
芹跟婆婆的磨擦不断,和丈夫兄弟妯娌不合。兄弟妯娌搬出了公婆那套60平方米左右的居室,另居他处。芹和丈夫、儿子、婆婆同住。芹在炼钢厂内租了个小屋开理发店,凭手艺,每月收入虽够不上大富大贵,倒也能稳稳当当解决温饱零花,钢铁厂效益好,丈夫虽是普通工人,一月收入颇可观,夫妻若是划算好,也算是小康之家了。
可婚后的芹的丈夫,除了好吃喝,还暴露了赌博恶习。芹吵了闹了,要离婚了,除了落下话柄,并没改变什么。先生终于在玩六合彩输得一屁股债后坐上法院被告席,审叛结果是罚款,冻结工资卡用以偿债,成了一个囫囵的没有经济来源的人。此时,芹把丈夫扔给婆婆:你的儿子你养着,我要养我的儿子。从此吃住在理发店内。
三、四年后,债偿清了,生活,就要拨得云开见天日了,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芹那倔倔的脾性和婆婆八字不合,终于翻了脸,婆婆把屋子按份额分配了,丈夫的兄弟搬了回来,把芹一家应得的那份用钱买断了,3万元。而芹的丈夫迅速的把这3万元扔到赌场后化为乌有。
现在,芹一家三口住在一间租来的小屋里。
我常年飘泊在外,少回老家,和芹也不大联系。这些,断断续续从是娴那儿得知。而霞是新闻播报中心,她的丈夫是芹丈夫的上司。听说这些时我总是梦回青葱岁月,往事一幕幕,如烟如雾啊,而大姐,你现在还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