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编者按：香山以一边陲小县，在近代竟然涌现出那么多著名人物……一个脉络完整清晰的地域文化标本就呈现在众人眼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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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中秋节前的一个月圆夜，我和几位朋友在中山的横门租了艘渔船出海，当晚只有一丝微风，似乎不忍吹动那圈满月。船行了一段时间，我问船家：这儿离伶仃洋远吗？船家笑着说此处便是伶仃洋，他还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岛，告诉我那便是伶仃岛。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孤零零的一个小岛，名符其实，不过它的上空却繁星点点。
我想起奥地利著作作家斯蒂芬·茨威格的那本《人类的群星闪耀时》，里头有句话“历史的魅力常常在于不可思议”。在上海社科院副院长熊月之为《风起伶仃洋——香山人物谱》一书所写的序中，第一句话便与之相似——“世界上有些事情确实令人难以想像”。熊老觉得难以想像的是“香山以一边陲小县，在近代竟然涌现出那么多著名人物”，“群星璀璨，流光溢彩，人数之多，影响之大令人浩叹”！这的确是一个异数，但世事总是有规律可循。建县八百多年的历史，尤其是明末“番鬼佬”（葡萄牙人）的到来，使得香山这块土地上一种独特的文化逐渐成形，中西合璧，让香山人的眼界更为广阔。毫无疑问，地域文化是香山群星的成因，在《香山文化——历史投影与现实镜像》首次概括性地提出“香山文化”这个概念后，一个脉络完整清晰的地域文化标本就呈现在众人眼前；新出版的《风起伶仃洋——香山人物谱》既是香山文化的史料佐证，又是细节的补充。
香山面对香山群星谱长长的一串名单，觉得不可思议或令人难以想像都是很自然的反应。国父孙中山自然不用提，民国首任内阁总理唐绍仪，近代留学生之父容闳，近代著名改良主义思想家、实业家郑观应，空军之父杨仙逸，民国海军总长程璧光，清华大学首任校长唐国安，文化巨匠、著名出版家王云五，近代中国买办的徐唐郑莫四大家族，四大百货的创办人马名彪、郭乐、蔡昌、李敏周，默片影后阮玲玉，著名电影导影郑君里等等，伶仃洋上空的确繁星点点。
茨威格的《人类的群星闪耀时》一书中，还有这样的一句话——“一个真正的具有世界历史意义的时刻——一个人类的群星闪耀时刻出现以前，必然会有漫长的岁月无谓地流逝而去”。香山本是一个小岛，在历史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与包围它的伶仃洋一样默默无闻，伶伶仃仃。直到南宋，香山才有了县的名份。随着宋末文天祥的丹心照汗青，伶仃洋之名才为世人所知。其后直到１６世纪中期葡萄牙人租占澳门之后（澳门本是香山一部分），澳门成为中西文化交汇之处，香山成了中西文化交汇的前沿之地。西风吹到了伶仃洋，香山人接触飘洋过海的西方文化，睁开眼睛，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在经过了“漫长的无谓地流逝而去的岁月”之后，香山群星闪耀的时刻来到了，它们在伶仃洋的上空闪烁。西风吹到了伶仃洋，中西方碰撞而产生的另一股风暴也悄悄起于伶仃洋，那是风起的日子，群星闪耀的日子。
说到《风起伶仃洋》这个书名，我还想起西方混沌理论的“蝴蝶效应”，它是气象学家洛伦兹提出来的，其大意为：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蝴蝶，可能在两周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的一场龙卷风。其原因在于：蝴蝶翅膀的运动，导致其身边空气系统发生变化，并引起微弱气流的产生，而微弱气流的产生又会引起它四周空气或其他系统产生相应的变化，由此引起连锁反应，最终导致其他系统的极大变化。宋玉的《风赋》也有一句类似的话：“风起于青萍之末。”蝴蝶和青萍都是伶仃洋边上的香山随处可见的，无论是起于扇动翅膀的蝴蝶，还是起于青萍之末，总之最初起于伶仃洋的这股微风，最终形成了一股强大的风暴，在中国近代史上强劲地吹拂着。这股风吹动了中西文化交流的风帆，吹动了翱翔在中国蓝天上的银鹰，推毁了腐朽的满清皇朝，吹响了近代改革的号角。
《香山文化历史投影与现实镜像》王远明主编／广东人民出版社２００６年６月第１版／４５．００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