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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落尽,盛世成空——张爱玲的冷眼暖语

2006-11-27 16:49:25    周悟拿/白帆文学社

编者按:“张爱玲的文笔,犀利而凄美,淡然而冷艳,是属于那个时代的空洞与繁华。感情的虚假抑或繁荣,放肆抑或压抑,都是那样的醉心迷人。瞬间的电光火石,一生的执手偕老,在张爱玲的笔下,全都那样的生动鲜活。几十年后的今天,仍旧有人用人生重演她笔下的故事……” 

这个冬天一直沉浸在张爱玲的文字之中。在温度极低光线暗淡的房间里,台灯惨白的光线投射在返黄的书页上。就是在这样仿佛与世隔绝的世界里,看完了张爱玲的短篇小说选。在一层层的深入透视中,冰凉的疼痛慢慢渗透进心扉,不能说,不能破,都是错。

且先细看张爱玲笔下这些女子的名字:曹七巧、白流苏、吴翠远……这些女子名字,精致细腻,琅琅悦耳。而发生在这些女子身上的故事,曲折迂回,有着华丽的相遇和交会和尘埃落定的结局。

《金锁记》

七巧七巧,曹七巧。在心中默默念着这个名字,仿佛看到她伫立在封建大山的阴影下,神情麻木,眼神空洞。命运对她是不公平的,嫁给患有骨痨终年卧床的姜家二少爷,因出身低下而被姜家人歧视排挤。多少年来她默默地忍耐度日,只待丈夫病逝后或多或少分到一些家产。多少年了,她戴着黄金的枷锁,使自己的心理和身体都已扭曲得变了形;同时,也用这厚重的枷劈杀身边的人。丈夫死后,她带着一儿一女脱离了姜家,之后,她处心积虑地破坏儿女的婚姻,使一种绝望的阴霾气息笼罩着整个家中每一个人。而姜家的三少爷季泽,应是和七巧相爱过的吧。当分家之后,季泽再次来找七巧。可是七巧的自私和防备,已像长成了尖锐的利刺,剑拔弩张地向季泽竖起。季泽气愤地夺门而出后,七巧却着急地颠着小脚奔上楼,只为在窗口再看一眼季泽,这个她曾爱过的男子。

故事的最后,所有的绝望和欲望,终于被时光的洪流冲刷干净。惟留一声叹息,悠悠飘散。三十年前的月亮,仍旧明亮地悬挂夜空,照耀着今天的人。

《倾城之恋》

看题目便知,这是个爱情故事。可是,其中描绘的爱情,却让人感到深深的悲哀。这一对恋人,白流苏和范柳原,都是同样自私的人。在爱与被爱之间,互相猜忌揣测,暗藏心计。值得展颜微笑的是,在香港在战火中陷落后,他们终于把彼此看得透明,生死攸关的一瞬间,他们彼此原谅。之前,流苏在白公馆中因为同丈夫离婚而处处受气,只求一个契机让自己发光闪亮,使旁人羡慕。于是,在妹妹宝络与范柳原的相亲会上,大展其才,翩然多姿地与范柳原在舞池中跳舞。这便是这段倾城之恋的开端。

之后,他们到了香港,在那所喧嚣繁华的城市继续他们的恋情。战争在就在这时猝不及防地爆发,他们互相陪伴、依靠,紧握的双手一直没有分开。在战争中,在那么多绝望的瞬间,她只有他,他只有她。

那些历尽波折终于走到一起的男男女女,终于有了圆满的结局。城市无人的老弄堂里,仍旧响着咿咿呀呀的胡琴声。那歌里依稀唱着:

哭泣因谁,倾城为她;

胡琴咿咿,人群呀呀。

到头来,为自私二字;

阳斜刹那,漫卷风沙……

《封锁》

这是一个非常短小精巧的故事,发生在封锁期间的电车上,发生在已婚男人和未婚女人之间。他只是为了躲避烦人的表侄,所以转换座位坐到了她的旁边。她十分诧异,不由得红了脸。他无奈地向她搭讪,谁知攀谈之间两人竟慢慢地互相倾慕。她感谢他尊重她,什么话都说与她听。他感谢她懂得他,包容他。他向她倾诉夫妻不合的苦恼,她乐于倾听他的牢骚。尔后他们意识到现实的残酷和冰冷,她不禁当场哭泣起来。他在一旁措手无策,不知如何安慰她。

然后,一阵欢快的风随着铃声掠过这城市,封锁开放。他穿过人群,回到了之前的座位。她睁着泪眼望向他,明白了他的用意。
  这期间的一切,等于没有发生。仅仅只是邂逅的男女,在忙碌的生活中,对于理想生活的梦想与渴望。

张爱玲的文笔,犀利而凄美,淡然而冷艳,是属于那个时代的空洞与繁华。感情的虚假抑或繁荣,放肆抑或压抑,都是那样的醉心迷人。瞬间的电光火石,一生的执手偕老,在张爱玲的笔下,全都那样的生动鲜活。几十年后的今天,仍旧有人用人生重演她笔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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