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编者按：看着这张图片，我不禁感慨了，但又如鲠在喉，再也说不出话来。这到底是婉容的悲哀，还是我的悲哀？当然，这里的“我”是泛指的。 |
|
 如有轮回，她应已转世。不知落生在谁家，是做了一如前生的美丽女儿，抑或掉头成为孔武有力的将军？想必已喝过孟婆汤，不记得前生曾经贵为皇后，而那些曾经挥之不去的凄怨，已烟消云散了吧？
24日也即今天，婉容突然间成为网络的“热点辞汇”，全因这样的一则新闻，“北京24日消息昨日，末代皇后郭布罗•婉容的衣冠冢入葬清西陵。在与末代皇帝爱新觉罗•溥仪分别六十余年后，婉容终得与丈夫‘团聚’。”但他们可曾问她，可愿意如此团聚？
美冠群芳
见到她初为皇后时的照片，是数年前在北京图书馆的一本旧书里。不是很清晰，然而那种丽质天生，依然力透纸背。今年初看到哪个电视台做了末代皇帝溥仪的专题，里面对末代皇后婉容，亦有浓墨重彩的一笔。好几张照片，姿容秀美、气质如兰，大婚后与溥仪的合影，更是娟秀无比。她的眼神如此清亮，笑容如此蕴藉，将古代女子的气韵、北国女子的大气、江南女子的温柔，自然地融合到了一起。
溥仪，真是很有眼光。当年在那么多照片里，选中了她做他的皇后。虽然这不过是一张空头支票，诓骗了她的青春乃至生命。而她，当初怀着热烈的心去做这个皇后，不知宫闱似海。溥仪与她，亦曾有过蜜月时光，她亦曾是他娇柔美丽的妻。只是好景不长，时局的动荡与溥仪内心深处的极端自私、多疑，让她渐渐失望。溥仪深感自身难保，再加上后来有了日本人的无孔不入的监控，以及“宫廷”内的争宠情节等等，两个人渐行渐远，亦无法逃离这种压力过大、有些变态的生活，于是从缭绕的鸦片烟雾里，寻求一时麻醉。
一声叹息
她的一生，似一声来不及的叹息。下文为通常认定的她的“履历”：1906年10月21日生于北京；1922年3月10日被册封为皇后，16岁；1922年12月与逊帝溥仪结婚，17岁；1924年10月，与溥仪、文绣一同被逐出皇宫，19岁；1932年3月9日，与溥仪抵达长春，建立伪满洲国；1934年－1945年之间，因“秽闻”被打入冷宫，嗜毒成瘾；1946年6月10日，病逝于延吉。她真的是正常病死的吗？非也。
从28岁被打入“冷宫”一直到40岁去世，她过的是人不如鬼的日子。所谓“秽闻”，即言她与侍卫“私通”的传闻。无论真伪，从人性的角度而言她说不上有什么大过错。而她的真实死因，绝非“病逝”，而是身体消耗枯竭而死，通俗一点甚至也可以说是“饿死”。溥仪应还不算一个特别狠毒的人------较以前那些动不动就对妃嫔施以酷刑的皇帝而言。60年前，他将她丢在了吉林延吉，亦更多地是出于无奈。1946年初，为了防止他们再度落入日本人手里，中国有关方面在机缘巧合“接管”了他们之后，亦施行了较为严格的监控。
婉容的精神疾患其实比较轻，只是鸦片烟瘾比较重。起初婉容还能得到一些大烟，而她在大多数时候，也是衣着合体、清醒温婉的。某位当时接近过她的人曾经在接受史学人士的访问时惊叹于她的“大家风度、进退有度”。然而一旦犯病或犯烟瘾，她就会蓬头垢面、大喊大叫。慢慢地，惹人厌了，而此时总体的经济条件亦未允许“接管方”再为她买大烟。在一次紧急转移中，她被丢弃在了当时的延吉监狱里。哀嚎数日后，终气绝而亡。此后被当地人用旧炕席裹卷起来，埋到了附近山坡上。
因婉容死得不堪，大家都愿意用“病逝”来掩藏那一点无奈的残酷。如今尸骨无存。而“保护”她的那个监狱所在地，如今那里只见荒草萋萋，空气中都弥漫着悲哀的味道。
命运天定
婉容的悲剧，自被溥仪钦点了照片后，便是无法逃避的。 溥仪不论有没有才华-----实际上他是有才华有谋略的，可惜生不逢时-----都没有机会做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皇帝。她便亦做不了顺理成章的母仪天下的好皇后。青春的她，亦曾自恃美貌、气质、才情，踊跃欲试着母仪天下。当发现一切不过是泡沫，连现实的一点温情都不可得之时，她快速坠落凡间。
末代皇妃的命运，也是时代注定的。曾经与婉容“争宠”的文绣，最后冒天下之大不韪与溥仪离婚，且通过报章公告天下。她付出的代价便是在协议上注明，此生不得再嫁。文绣后来做了待学生十分温和的小学老师，年华老大后有过一次短暂的婚姻，但“前皇妃”的身份，成为她一生走不出的阴影，郁郁而终；溥仪在伪满时期册封的“祥贵人”谭玉玲，为溥仪带来了许多欢笑，但日本人为了强迫溥仪纳一个日本妃子，将其毒杀。溥仪为之心伤良久，仍坚持不纳日本妃，于是日本人打上了他的弟弟溥杰的主意。（溥杰后来与日本贵族女嗟峨浩完婚，并生儿育女。日本人是否在此有什么“长远打算”，尚不得而知）。
“美女”在当世已经成为了一种戏谑式的称谓。而末代皇后婉容，方为真正的美女：容貌与气质，谐和为无言的美丽。尽管她早已沉默在吉林那片忧伤的荒草地，这一点亦不能抹煞。末代皇后如此遭际，折射的正是当时整个国家的阴影和磨难―――即便是取消帝制，也要保护帝后有尊严地退位、过有尊严的生活，而不是成为别人的算盘珠，否则只会会惹人耻笑：一个国家或其民众，如果连皇后或是“前皇后”都不能保护，还有什么血性道义，还有什么尊严道理。思考清楚了这些，再去耻笑那个靠着琴棋书画和鸦片，度日如年的末代皇后不迟。
小资料：善良的姐姐 婉容的弟弟郭布罗•润麒先生曾说：婉容自幼受中国古代儒家思想教育，为人温柔良善。记得她有一个很好的打字机，被润麒拆开弄坏了，婉容发现后也没有和他生气，只是说：“你看完了吧，不能用了是吧？”仅此而已。那时，在宫里最忌讳说“打”字，因有规矩，只要说一声打，马上就会有人拿来板子和家什准备打太监和宫女。一次，润麒到宫里玩，指着躬身的太监，逗着玩儿说：“你说打他。”婉容一反常态，当时就瞪眼睛：“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许说这个字，这是忌讳！”她在教育润麒对待下人要有礼貌，要尊重他们。（小资料来源于北京青年报 2004年8月17日）
此文转载于东方小四的博客：http://blog.sina.com.cn/m/juice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