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说这文章是思乡之作嘛也不全是.想来说是一种现代生活带给人的思考更好一些.人天南地北地走着,漂着,却越来越多地发现,身边的只是熟悉却不亲切.遥望远方,却也无法想起那让人感觉亲切的地方. |
|
一个城市,有它的气味。我狼一般寻着这种气味一步步的靠近一个陌生的城市。 晌午时分,从南宁坐上中巴,路经充满神秘的合浦,到了北海。“相逢问愁苦,泪尽日南珠”。合浦……南珠。 夜晚,我已经能站在亚热带的北海街头,就是那个海珠广场上,感受潮湿而腥腥的海风。从西高地上,一路颠簸,缓缓的降低了海拔,让我在困倦中嗅到南方的味道。南方的味道,真是好极了。大口大口的吸入南方,西高地的风远远的如佛一样,打足,微笑。南方,北方,一夜之间,就改变了人的旅途坐标。
昨天,西高地上低回盘旋的秦腔,一个拦羊的老汉在山梁上吼着。慢板,二黄。鹰则在土塬上凑着热闹尖叫。天,瓦蓝瓦蓝。云,煞白煞白。境况之下,天籁合一。除此,太安静了。 静下的时候,会听到远远的河在闷闷的骚动。虬枝皴裂的老枣树在抖动,荆棘棵子竖起了枝条。忽然,西高地上“扑噜”的响动了一声。是一颗离奇的枣子掉落在黄沙上,一刹那溅起了小小的扬尘。
那一刻,沙哑的秦腔和尖的鹰叫都嘎然而止……它们知道,骚动之后,是早秋的情人来了。黄沙迷蒙,也挡不住这个细纱掩面的西部女子如约。在西高地厢房里候着的她,脸颊消瘦,眼光却如水,顾盼流连下的温柔,贴暖了老枣树和荆棘的孤独之心。 西高地就是这个样子,骚动,是在荒凉中渴着干干的浪漫。
北海,夜晚,我独独的转,想寻那海。象是一个孤独的北方狼,找不到路径,听不见风。低暗的声音远的很,夜幕低垂。就嗅着味道,一路终于走近昏暗的海。没有过分的激动,感觉是诧异。没有月,看不到远处,海水似乎有些浑。过分的是陌生,那时的眼神一定不是绿色的。暗色的一侧,是霓虹的城市,噪杂的市井,南方的排档。似乎什么都没有,都是别人的。没有我的东西。但骚动依然。 …… 翌日,结束短暂的漂,终于落脚在一家杂志社。就这样,北海。北京。南宁。广州。 后来,又归南宁,邕江边。 我和杂志社老总一人一听珠江啤,眼巴巴打量着这个熟识又陌生的城市。这个城市,给了我什么……异乡人怕是要安稳下来,鹰已远去,塬已模糊。 随后,搞杂志,加班熬夜,但夜半后,南方依然通透,依然香气诱人。我们寻排档去!!我们寻南方的夜去!!
南方,有那么多的诱惑。诱惑,让漂泊者苦心找寻而不知疲倦的走下去。一路走去,心头那一西高地落枣声,也慢慢归于沉默。其实,不管走到那里,诱惑才是最真实的。金钱,财富,想要的工作,安居,存活后心的扩张,眼孔再一次放大。北方性格中的慢板,二黄,一天天消磨。
鹰已模糊,塬已远去。
回想起来,漂泊是令人醉的一次风雨冷酒。酒喝完了,似乎就没剩下什么。似乎有些贪婪。但那些来时路,那些给漂泊者的,一生也享用不完。疲倦袭来的时候,心却是快活的。就象现在那些北漂一族,那些寻南方的漂族。热热的累,风和路尘,就跟这南方北方一样诱惑而温暖。不提什么已揣在口袋的金钱和履历,行走时并不颓废。我看到透明的天空和一只划出弧线的飞鸟。 于是,揣着一颗感恩的心,去听一个声音。 漂起来。狼一般寻着一种鲜活的气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