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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 泪

2006-05-07 19:38:41    玫瑰跳蚤

她是个坚强的女子,所以选择不让眼泪流下来。她笑着对他说:“再见!”嘴角上扬,起一个微笑,将最美的一瞬间留给他,即使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背起包,小榛选择了逃离。

放弃了一切,只想找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好好地放松自己。

颠簸了一路,到了那个叫泸沽湖的地方。小榛无数次想象过这样的画面:日落时分,天边的晚霞美得令人不忍触碰。他牵着她的手从湖畔走过,缓缓地,缓缓地,画面就在那一刻定格,凝成永恒。如今,这一切只是泡沫,人鱼公主的童话从理想的云端坠入现实的地面,狠狠地,摔得生痛,痛到心底。

小榛选了个人极少的旅馆,除了主人,就只有小榛一个客人。她只想静静地躲起来,像只受伤的小猫,蜷起身子慢慢地舔舐伤口。

旅馆有个好听的名字——眼泪。她一直以为会取这个名字的主人应该是个体己的女人,有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爱情落幕,昂贵的燃料彻彻底底地燃烧干净,只剩下一颗最惊心动魄的“眼泪”。 小榛推开了旅馆的门,一高个男人迎了过来。凭女人的直觉,高个男人就是旅馆主人。体己的女人不存在。小榛正准备狼狈地退出,男人却一把拉住她的包:“在这里住下吧!”霸道却又真诚的语气,小榛偷偷地抬起头,灿烂的笑容,明亮的眼睛,完美得没有一点瑕疵。她知道自己不会拒绝。

高个男人叫大郎,小榛在心底偷偷乐:武大郎。“大家伙都叫我大狼,大灰狼!”大郎做出饿狼捕食的动作,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典型的摩梭族男子,坦率得毫无保留,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

小榛乐得不行,笑得顾不了矜持。她本来就是一率性女子,只是因为生活的种种,将这种率性掩埋起来。现在在大郎身上找到了遗失的另一个自己。

小榛的床紧紧地挨着窗,窗外就是澄澈、美丽得一塌糊涂的泸沽湖。躺在床上,她才开始细细地打量房内的一切。墙壁、窗框、屋顶都是褐色的原木,没有上漆,一切都保持着原始的痕迹。墙上挂了一串小马铃,大郎说那是他的最爱,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小榛不理解。

迷迷糊糊中,木头缝隙间一点一点地渗进来怀旧的歌曲,于是小榛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位被不经意间挑动起来。睡意全无,往日发生的种种在眼前来回纠结,她轻轻地推开门。一座高墙立在面前,是大郎,小榛无可遏制地扑向他的怀抱,一任眼泪倾泻。

……

日落时分,晚霞映红了半边天。湖水静静地,静静地,仿佛在倾听什么。大郎牵着小榛的手从远处慢慢走来,在湖畔坐下,肩靠着肩。

“为什么旅馆要叫眼泪呢?”小榛调皮的声音。

“看到没,远处有一座山!”大郎用手指着湖的另一边,“像卧狮的格姆女神山。传说中女神与日神在此约会,但日神负情爽约,女神苦守化为山石,她流下的悲伤的眼泪汇聚成了今日的泸沽湖,那么柔,那么纯,那么蓝。”大郎缓缓地讲着,用手轻轻摩挲着小榛的头,“这世界上只要 有一个泸沽湖就够了,所以我不会让你流眼泪。”

小榛知道自己再也不会逃离,她戴上了大郎最爱的小马铃,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画面在最美的一瞬间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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