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组诗之第二组
1、圣诞夜，雪没有出发
丛林，愈发孤独苍茫
血越来越冷，幸好
一棵西装革履的树下
我的灵魂还醒着
天空，还有一只
飞天的鹰，正奋力
为我擦亮心头的铁
大雪，没能朝心头落下
没能穿透那棵圣诞的夜树
穿透霓虹和寻欢的音乐
向我酒杯，投下
一片二片纯白的雪花
让我忆起，你那洁白
却越来越
生疏走远的脚步
2、凌晨，雪来了
天，用寂静笼罩夜空
让雪光，冲决我的睡眠
提前把我唤醒，
交给一个冬日凌晨的冷
读雪花的身影
读雪，羞涩、轻盈、晶亮
装作满天花开的模样
读雪，如何穿过
隐隐约约、温暖的记忆
融入我上班的旅途
雪花，越来越丰满坦荡起来
如月光的瓣、白玫瑰的唇
在我周边，恣意挥洒
这就是，我等候多年
多少凌晨，还关上暖暖梦境
打开心扉企盼的雪吗
是不是，雪的内心
还如我一样，也藏着
同样连飞天的鹰
也不能奋力擦尽的爱恋
美丽，善良，多情
你六角形脸庞的风骨
是我内心珍藏
一朵从朦胧
开向具体的花吗
3、雪，只是一个意境
白蝴蝶，白玫瑰，这些都是
昨日蓝色湖边，你迎风对我的耳语
我明白，一经你的口说出
你就会在我面前消逝
沦为，我内心
无论如何热爱，渴望亲近
都难以挽留的一个梦
而我，是多么愿意
愿意你成为
我今生孤独时
能够随时亲近的
一个高度，甚或
一个纯纯的意境
那样，我就不必追随李白
扣开月光的门，端着酒杯
追逐一场又一场雪的洁白
靠酿造诗句，弥补
我生命中的苍白
也不必把杜甫的草堂和诗集
搬进脑海，背倚长安
对着历史的夜空
把一场场雪，直接吸进
饱经苦难的胸膛
洗刷心头的忧患和孤独
今生，我只愿象霍金
坐在你这把，伴我同行的
相对论式的轮椅，见证
你将如何化成今生的雪
穿透我宇宙中的
黑洞和白洞，羽化成
来世的光子
4、午后，雪地
雪，把城市织成一张
浩荡的网，粘住我的脚
午后的雪地，每踏足一步
都写下一段黯淡的忧伤
一朵朵雪花，象不让我
安心的词语
肆意敲打我的神经
夺走我的流水、视野
和掌心蓝色的键盘
仿佛一把不解风情的伞
我试图控制雪的节奏
想看清，在这苍茫的世界
究竟还有多少我爱
还在飞翔的雪没有落下
形形色色的雪，在我前后左右消逝
化为，我今生无法企及的追求
除了眺望她们干净的背影
我把握不住她们的容颜
即使，把满腔的热血全部倒掉
也不能，把时光拽回
在世上做一朵雪花
雪全部落地，一张茫茫白纸
填满我的心空
我寂静、麻木的心灵
一如雪后清冷天穹下，一朵
戴在枝头、低垂的月季花
大地，用一张盛大的白纸
藏起天空的铅和病痛
雪，只用一个降落
就翻走，这一片日历
改写我内心的气候
5、雪，随时会来
乘地面还未被昨天的阳光吵醒
雪又下起来了
敲开７：３０分的早晨
把阳光放假
天，总是读了太多的书
就象我，需要用一行一行
雪片式的诗，化解内心的淤血
比岁月更无声的是这场大雪
她前天就牵动我的心
这次，轻车熟路找到我
开始还以为，是不是
雪，连夜缝了一件羽绒衣
乘上班，给我纷纷扬扬披上
一朵白玫瑰，开向我的眼帘
对我的瞳孔展示她的花瓣
我来不及揣摩她的美丽
爱上她，送她一个亲昵的名字
就被风夺走，这使我的思念
梦一般凄美起来
伸出手掌，让一朵雪
带着外表的洁净和内心的冷登陆
她很快化作一滴泪水，袅袅而遁
我明白，她，也只是
一朵和街上众多MM
没有本质差别的雪花
是不是每一朵雪，你对她越温柔
越不能爱上一颗清醒的心
因为雪花的心
不象我那样，能被加热
我唯有让笔和时光
一起转得飞快
快过每一朵雪的起落
把她融入我的诗我的梦
写于2004年12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