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编者按：原来天长地久是形容一种痛。 这样的有始有终，会换来怎样的海阔天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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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黛将一小块巧克力抿入口中，慢慢溶化后，想起安辰说的一句话。他说，黛儿，当你的两只脚在被窝里来回摩挲时，你就已经醒了。蓝黛笑了起来。只有安辰才知道她的小把戏。看她入骨。
那日，蓝黛一个人在安辰的房间里看电视，算准了他回来的时间。听见门声，摆好臃懒姿势，只等他来叫醒她。只可惜，他一个人在房间里继续看电视，看书，却让她一个人一个姿势到天明。害得她第二天脖子失枕，无法上班。
安辰未必不懂黛儿的这些小把戏，只是他既不揭穿她，也不陪她玩，只由她任着性子去胡闹，然后再巧妙脱身。像安辰自己说的，有些事情装作不知道要比知道好的多。这便是蓝黛为何会这么久一直在安辰身边的原因。
一级，二级，三级……咦？原来这楼梯的阶数竟是单数！蓝黛一直以为安辰家楼道里的台阶是双数。
一下，两下，三下。没人出来开门。蓝黛便摸了钥匙自己开了门。一直以来，安辰都给蓝黛配了钥匙，不论是从城西搬到城东，还是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蓝黛始终有安辰住处的钥匙，然后会不定时的出现在安辰的视线内。
连蓝黛自己都说不清自己和安辰的关系。朋友？不是。没有朋友会追随着安辰从一处飘到另一处。情人？也不是。蓝黛和安辰之间，最多的也只是以拥抱的姿势一觉到天明。那是什么？对于蓝黛来说，这的确是个问题。但是她不急于寻找答案，何况她不知这答案对她来说是好是坏。
直到方乔的出现。
安辰一向不抯拦蓝黛的任何行为，和蓝黛之间好像很分明的两个个体。可以相互取暖，却总也无法靠近。
当蓝黛说有人整晚守在她住的楼下，有人天天送花给她，有人要约她出去吃饭，有人想娶她……安辰永远都只有两个字：是吗？然后，一副安然自若的样子。哪怕连一点吃惊或诧异的表情都没有，这才是蓝黛最气不过的。
蓝黛明白自己永远也无法成为安辰紧张的原因。
她只是寒冷中可以给他依偎的温暖。淡若才是他的向阳花。
只是，只是。安辰，你不知道你的身影才是我目光的终点吗？我也是一株向着阳光的植物啊！
方乔给蓝黛买来过冬的棉靴和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水晶球，竟找到了全套的《灌篮高手》。然后陪她吃自己从不沾口的汉堡，送她精装本的《飘》，在平安夜带发她去广场许愿。
方乔说，让我和黛儿在一起。
黛儿在卡片的最后一行写下：让我和安辰一起。
然后，黛儿在圣诞树上发现了安辰的笔迹。还有那个熟悉的名字。淡若。
黛儿笑着和每一个人说：Tomorrow is another day。
圣诞节的清晨，安辰发现挂在床头的圣诞袜。礼物是一串钥匙。
如果说前生几生几世的情分才能换来今生的相聚，那么大海中的两粒沙散了开，就太过容易。安辰除了及时配给黛儿自己住处的钥匙，对于其他，便一无所知。因为，蓝黛总会出现在他的视线内，她从不会成为他担忧的任何理由。
今年的最后一个雪天，蓝黛对方乔说。我不喜欢水晶球，是因为安辰说水晶可以带来好运。安辰喜欢看《灌篮高手》，《蜡笔小新》才是我的最爱。我不喜欢汉堡中生菜叶的味道，安辰才喜欢。我喜欢郝思嘉，因为安辰说那是一个对自己的爱情不自知的女人。所以，乔，你可以选择离开。
乔说，黛儿，如果你爱安辰，为何就此放手？如果你可以不爱安辰，可不可以让我爱你？
不是我不爱，只是有些东西始终无法逾越。开始便注定了结束。我可以骗自己，但不能当它不存在。淡若，那是安辰心中的结啊！只是，请你不要爱我。乔。
那个雪天之后，蓝黛开始不断的收到安辰的E-mail。
如果不是那些署着安辰名字的邮件，蓝黛都快忘记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叫安辰的人。其实不是忘记，只是，不再刻意。
安辰说，认识淡若时在七岁。那时，在一大群小女生中，淡若就像一朵素雅的小花一样静静的站在那儿。安静，乖巧。一尘不染。
安辰说，淡若十七岁时，他把那朵叫做勿忘我的小花插在她的发间。淡若亦如十年前，看着安辰。淡淡的笑。
安辰说，二十七岁时，淡若和他一起去买新婚用的东西。结果，发生意外。她还是那样，躺在地上，看着周围的人群。淡淡的笑。以后，那样的笑容便定格在安辰的心中。
一个人一辈子能在心里有一次天长地久，也就罢了。蓝黛便把多余时间用来看天，一个人在家里看《蜡笔小新》，去电影院看新上映的《天下无贼》。然后，看着最后画面上的刘若英，开始流泪。
向阳花开的时候，蓝黛已经从一座城市到了另一座城市。然后，收到安辰的电邮。
安辰说，我开始有些难过。我想除了淡若，可能还有其他。只是，我不知道原因。
黛儿，你把钥匙落在袜子里了。
黛儿，我想我有些想你。
黛儿，原来我也是个不自知的人。
黛儿，如果我说我爱你，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如果我说我爱你，你是否还愿意再回来。如果我说我爱你，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看向阳花开。如果我说我爱你。
阳光在空中噼勒啪拉的碎掉，落到地上，便出现了花朵的痕迹。蓝黛看着那有细碎阳光的地方，迎着风，眯起眼睛点击鼠标发送。
说，安辰，你一定要记得在平安夜的晚上把袜子挂到外面。我会去取我落下的钥匙。
2005-1-7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