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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费张国荣------消费时代的迷思

2004-05-12 17:41:37    南郢/且听风吟

编者按:我也总以为张梅二人的离去之于香港如同格里高利.派克,凯瑟琳.赫本的离去之于好莱坞:一个优雅时代已经逝去。

去年的4月1日,愚人节,有一个人从26层高楼悄然飘下,一个曾经被万千人宠爱的生命从此归于湮灭。那些爱着他的人永远都无法接受,就在愚人节他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他就是阿飞,是西毒,是十二少,是那个依稀青涩的懵懂书生,那个无法识别戏我的红伶。当所有有关他的猜测与臆想烟消云散之后,我才觉得是时候了,该对所有的混乱与情感做一梳理,当作自己特有的怀念。在这个张扬欲望与消费的都市里,“怀念”何尝不是一种消费呢?

  
追忆


从上个世纪80年代末开始到整个90年代,香港乐坛进入四大天王时代。作为81年出生的人,我理所当然的见证了他们的辉煌,而梅谭张三人称雄乐坛的事对我来说更像一个传奇。我能够想象起那个激情飞扬而又些许单纯的年代。他们并没有随岁月的流逝而销声匿迹,相反他们跨入又一个十年,又一个千年,继续谱写自己的神话,轻而易举的带走一大批80年代出生的人。

一直以来我都不认为张国荣的歌好听,我喜欢他的电影,可我不算他的影迷。我欣赏他,但又保持一段距离,不像我对Michael.jackson 或Al paccino那样的热爱,更不像对周杰伦,陈奕迅等新生代艺人一样,可以听他们的歌,看他们的电影,但对他们的感觉却像陌生人。引起我对他注意的是那个略显傻气而又单纯的书生---宁采臣,还有烟视媚行的小倩。就是那个书生与美丽的女鬼做一偶然相遇就惊煞世人。多年以后我依然无法忘却那一段凄美的人鬼之恋以及王祖贤的绝代风华带给我的震撼,是他们满足了一个少年所有的对美与爱的渴求。天生的痴者,天生的不食人间烟火,那飘飘的衣带,流水一样的轻纱,如梦似幻般的配乐,徐克与程小东连手打造的经典成了我心中不可破灭的神话。

以前我总乐意拿他和粱朝伟做比较,一样的落寞与独立,一样的郁郁寡欢与自恋。可仔细想一想他们其实还是不同的。梁是内敛而又谨慎的,可以从容的游走自我与世俗之间,而张则走的更远,自恋,自傲,超然于世俗,骨子里却有一种贵族般的颓废。我觉得任何一种性格的出现都不是偶然的,都有其社会学层面的根源。根据一些资料,张国荣的少年时代并不快乐,他和自己的家人感情淡漠,据说他的母亲到他家都要问我可以用你的洗手间吗之类的话。一个人儿童时代爱与关怀的缺失将会给他带来一生的精神负累,他会有一种漂泊无根的感觉,这种感觉使他下意识的对爱与关怀有强烈的渴求并且也会使他觉得爱是一种恩赐而不是给予。然而所有情感上的缺失不可思议的在角色里得到补偿,进而赋予角色摄人般的魅力。

  
影像时代


应该说电影是这个时代的伟大发明之一。影像的魅力在于它无限的逼近现实,以至于我们无法把一个艺人或一个伟大的艺人的一生和他的角色分离开来,甚至在斑驳的影像中我们不自觉的混淆了两者。我小心翼翼的探询着他的角色历史,希望在角色的序列里发现点什麽。因此我想对三部我比较偏爱的影片做一浅显探讨 ,为他的角色性格的转变寻找一合理的逻辑 。 这三部影片依为为《阿飞正传》,《东邪西毒》,《霸王别姬》。

如果说旺角卡门时代王家卫的电影语言使用的还是“公共话语”,简洁通俗的对白,清晰动感的影像,凸现着对暴力,豪情与义气的张扬,那麽阿飞正传则开始了他的“私语时代”:大段的独白,晃动而又模糊的影像,对时间超越常态的敏感,这都成了王家卫电影永恒的标志。

我较为喜欢《阿》的那种氛围。那种喃喃的无脚鸟的自况似乎预示着什麽,那种对归属,认同的渴求与追寻,如此执着,如此悲壮,让人动容。只有当阿飞发现一切的找寻都归于徒劳时才齑语般的道出那只鸟根本就没有飞过,因为一开始他就死了。其实影片表达的是一种普遍的现代性焦虑,即对处于迷失漂泊状态的身份的焦虑,阿飞是他们中的一个。

时间 记忆 《东邪西毒》则是王家卫个人色彩更为浓厚的影片。华丽的镜头语言,伤感孤寂的背景音乐,后现代的外衣下表达的仍是现代性的情绪。西毒更像一个存在主义者,始终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冷眼旁观世间冷暖。他太骄傲,也太容易受伤害,他只有逃避,可记忆,记忆与时间又有谁能逃避?

  

迷醉 角色错位 当小豆子说出“我本是女娇娃,又不是男儿郎”时,我知道他(她)已开始了自己的悲剧命运。当虞姬美目顾盼之际,我恍惚了程蝶衣的性别,尤其当虞姬把长剑抹向脖子的时候,我一样惊叫出来,就像霸王一样大惊失色!程蝶衣一生都在寻找一个不变的基点,找到以后,便将自己的身体,灵魂寄托于上,寻求庇护。当他发现一切都那麽的变化无常时,死亡就成了唯一归宿。京剧,何尝不是他的灵魂寄托?难怪师兄说他简直是疯魔了,其实他是一个天生的痴者。

据说张国荣演完《霸王别姬》后好久都没有走出程蝶衣的影子,我相信这是真的。他们相互饰演了对方。其实我得知张国荣的性取向大约是在2001年,那时我并没有太意外,另外我也觉得对别人的选择应予以尊重。有心的人可想起张在2000年的个唱上身着红裙,足穿高跟鞋,吟唱为你钟情所引发的疯狂。奢华的舞台,跳动的灯光,点燃着火一样的激情。

如果说阿飞一生都在寻找失落的东西,尽管是徒劳的,可那也是一种正面的生命姿态,而在西毒那里却没有了渴望与激情,让生命在大漠里慢慢耗尽,任由记忆的煎熬。而程蝶衣却是另一种生命状态,来源于生存环境的真实和残酷,与浪漫,暧昧无关。所以应该说是角色引发了我们对他的迷恋。不是吗?

可当所有的角色,阿飞,西毒,十二少,程蝶衣拥在一起的时候,再加上那无尽的描述,传说,张的形象开始模糊,竟如此的难于辨认。问题在于是谁模糊了他的面容?这个世界给了他那麽多的面孔,那麽多的关于他的想象。是的,世界想让我们记住那个花一样的男子,记住那些暧昧的影像与描述,记住红裙与高跟鞋,还有那无尽的华丽与颓废,可还有谁愿意记起那个目光澄澈的书生?

  
媒体的狂欢


L.P 梅耶在为让.波德里亚的《消费社会》所作的续中宣称砸烂这个如果算不上猥亵的,但算得上物品丰盛的,并由大众传媒尤其是电视竭力支撑着的恶魔般的世界,这个时时威胁着我们每一位的世界。显然这个论断是在西方后工业时代的语境中出现的,对中国这样一个正处于工业化进程中的国家并不太适合。但不可否认的是在中国一些发达地区确实出现了后工业社会的种种迹象,并有扩展开来的趋势。这一趋势的出现有赖于经济的发展,产品的高度丰盛,最重要的一点是媒介的影响日趋扩大,并试图左右公众的判断。

在我居住的这个中国西部城市里,当你在它最繁华的商业街漫步的时候你会发现后工业社会已将一切的差异悄悄抹平:巴黎的香水,米兰的时装,香港的珠宝首饰,巨大的广告牌,闪烁的霓虹灯,广告模特幽蓝色眼睛漠然注视着汹涌的人群。无处不在的充满性隐喻的公告,书籍,影视诉说着直白的欲望与诱惑。简言之,这是一个正在出现的并由传媒全面控制的消费时代,至少在大城市里如此。媒体为我们制造口味,我们消费一切。

还是说张国荣吧。张去世后,媒介显示了自己的力量,尤其在张周年祭时,媒介的滥情,自作多情更是达到顶点。尽管各路媒介的面目各不相同,可他们的措辞却惊人的一致:觉美,风华绝代,绝色,花一样的男子,红,如梦似幻月,若即若离花......所有的媒介都有意无意提到张的恋情,并一脸正气的为他做了辩护。谁都明白这一切恰好触及到了公众的敏感点,给那些自命不凡的白领们,还有那些夜间酒吧里不甘寂寞的小资们提供一个伤感或兴奋的绝佳机会,因为你很清楚红伶,艺人,巨星,同性恋,自杀诸多身份与行为合为一身意味着什麽。可以说,张国荣的辞世引起了消费时代媒介与公众的一次集体自恋。

我不是张国荣的Fans,可我像他的Fans一样喜欢他的电影。就像一个老朋友的突然离去,有时会令我伤感。事实上他所有的角色中我总乐意想起那个单纯的书生,还有那个美丽的女鬼。一切都那麽的简单,一切都那麽的感人。就像约好一样,梅艳芳也去了,我很感叹,生与死的界限其实很小很小。我也总以为张梅二人的离去之于香港如同格里高利.派克,凯瑟琳.赫本的离去之于好莱坞:一个优雅时代已经逝去。

好了,让我远离这些由媒介制造的暧昧气息吧!我不喜欢由媒介来控制我的趣味,我愿用自己的方式来纪念一个逝去的影人与歌者。写完这些时,我突然有了一种想听一听涅磐或滚石的愿望,让自己麻木的神经稍稍震撼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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