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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变

2004-05-31 15:19:22    程亮/人文学院

冰冷的枪管,含在嘴里的感觉,的确很不好受。东内心却很沉着,他觉得,面前的这个人,不可能就这样把扳机扣下去——那样,除了成就心中的快感以外,他会一无所得。

是的,威不会立刻解决他。他要从他口中,获悉他想知道的内容。更何况,作为一个重要的人质,他有机会用他,换回被俘虏的同伴。

象福森军事基地这样松散的戒备,威想要到里面去搞一辆车,并不困难。但是,带上东,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等卫兵走了过去,迅速穿越马路,钻到笨重的油管车下面,再回头看看草堆里被五花大绑,并封了嘴的东,一双怒目瞪视着自己,威只是笑了笑。

用麻醉纱布蒙倒一个卫兵,轻轻把他拖到卡车下面,换了制服,活动起来就方便多了。

吉普车停在不远处的草皮上。劫车不难,问题是怎么把车开到合适的地方,载上东,然后开出去而不被发现。

正当他思索着的时候,一个军官走过来,对着他,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威此时无处脱身,但转念一想,一条妙计横心而来。

威端起枪,枪口直指那军官,向他说道:“站着别动!” 那军官的眼睛顿时圆滚起来,他既然听不到自己熟悉的卫兵的声音,当然也不敢怠慢,于是很谨慎地照着威的吩咐做。

威继续说道:“别出声!把手放在头上,然后慢慢走过来!”

待那军官走进,威说道:“听我的,你就会没事。”之后,威让他背转过身,掏了他的短枪。

威在俘虏的配合下,顺利地载上东,并在夜色的掩护下,通过了关卡。

吉普静静地开出很长一段路,威便熄了火。他取光子弹,把缴获的手枪还给俘虏,并让他下车。隔着车窗,威说道:“如果你回去报告,你的上司一定会好好犒劳你。”

穿越边境,进入中立国陵国不久,吉普到了图镇。

威让给东服用了一种胶囊。如果东反抗,他只需按动遥控戒指,东就会倒在地上痛苦地打滚子。他也不用担心东会逃跑,因为一旦离开了遥控戒指的信号范围,东同样会痛得打滚。

他俩在图镇宾馆订下了一个双人间。

宾馆餐厅。威见到一个很美貌的女子。一双迷人的淡蓝色眼睛,光滑的身材,质感的柔肤,时尚的着装。

威盯了她一会,然后转过头来对着东。东只是扬了扬眉毛,然后靠在椅背上,去看天花板上的灯。

威喝了一小口酒,拿起瓶子,走到她的桌前,坐下说道:“一起喝一杯?”

她轻轻一笑:“我可不会喝酒。”

威说道:“没关系,我喝一杯,你喝一口。”

她又笑了笑,没说什么。

威于是摆开杯子,倒满两杯:“怎么称呼?”

“雪蜜。”

“名字真好听。”

东见威和那女子似乎聊得很顺,就冲他翘翘拇指,朝着楼梯的方向,表示自己要先回房间。威点点头,然后就看见东表情安定地消失在楼梯口。

威很清楚,东不会逃跑。

雪蜜这时似不经意地问道:“他是谁?”

威笑了笑,答道:“出差的同伴。”

当威确定她是一个地道的陵国公民——中立国人后,他稍稍放松了警惕。

雪蜜的房间里,威感受到一片柔和细腻的皮肤,一分淡淡的温馨。

嗅着她那细发所散发出来的淡香味,威突然感到一阵浓烈的睡意,他想克制一下,但或许这几天下来实在太累了,于是他就那样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梦中,天真的童年时光,迷人的小岛沙滩,湛蓝的天空和海洋,奔逐的亲密伙伴……似乎快乐的年代又回来了。

醒来时,只见雪蜜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威试图从床上起来,但他却不能动弹。


他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已经被细绳结结实实地绑了;控制戒指也戴到了雪蜜手指上。

威突然感到大脑有些木然,回忆刚才雪蜜细发上的淡香味,他明白过来。

雪蜜问道:“你已经正式成为我的俘虏。戒指的密码,告诉我吧!”

威怒道:“……”

雪蜜反驳道:“密码,快说!”

威闭口不言。

雪蜜见状,一笑道:“不知迷幻药水是否有效?”

威看到她手上拿着小巧精致的迷幻药水瓶。这是能让人说实话的药物,也是朗国特工的机密手段之一。雪蜜从他身上搜出来,并知道用途,让他颇为吃惊。

雪蜜继续说道:“如果你喝了它,我再问你‘密码?’,那么,你知道的所有密码,会不会一个一个地告诉我呢?”

“你……”威叹了一口气,极不情愿地道:“54376。”

雪蜜说道:“看来你很会保守机密。”

吉普的前座上,东和威并列坐着,后排上,添了个丽质佳人。

“法士国不是中立吗?”

雪蜜没有理会威的声音,只是静静地欣赏着车窗外的大自然景色。一双美丽淡蓝的眼睛,澄澈无比。

远处,一片动人的绿色,在阳光和瀑布的修饰下,格外鲜活。

“冰山的美,难怪威会上当受骗,哈哈!”东一边挂档,一边大笑起来。威的表情却很难看。

过了一会,雪蜜让东停车,拨通了电话。前方道路旁的河流中,浮起半座铁桥,留下个缺口,指向飞流直下的瀑布。

雪蜜要每个人系好安全带,并让东往后倒了一段,再开车灯,踏油门,直冲上铁桥……

吉普“呼”地一声,在空中划出一个弧,撞向水帘。

一阵水花溅过,吉普落到了坚实的平地上。原来瀑布之内别有洞天。

又行过一小段路,吉普缓速进入一个室内停车场。一名卫兵礼貌地朝雪蜜打招呼,对威和东却毫不理会——这让他们感到有些不爽,并皱了皱眉。

下了吉普,雪蜜带她们进入一扇椭圆的门,走过一个狭长的空间。威感到许多射线正穿透自己的肉体。他知道,在某个仪器的屏幕前,他已经呈现出一种骨感美。

走出检测间,三名士兵靠上来,示意他脱下军鞋,并在鞋里搜出了小型通讯器及军刀。

还有东,被带到医务间,由医生拔下一颗牙齿,并从里边取出了微型信号发射器。雪蜜看着它,笑道:“它是不是没电了?我可一直没检测到它的信号。”

东苦笑道:“幸好它只在凌晨开机,不然,我的牙可能已经被你敲了下来。”之后,医生又给东换上了一颗新树脂假牙。

跟着雪蜜走入了一个小型会议间,威和东看到两位高级军官正在等他们。

雪蜜给大家介绍道:“这是冯克将军;他的秘书,李成。”

“坐吧,随意一点。”冯克说道:“雪蜜很不礼貌地把你们请到这儿,对此,我深表歉意,但也请你们理解——这是不得已的办法。”

冯克将军的态度,让威和东感到舒心,也一头雾水。

冯克等众人坐定,接着说:“根据可靠情报,昆国的政府已经作出决定,将在后天凌晨1时向朗国发射导弹实施核攻击!”

昆国和朗国陷入战争状态两年多来,曾长时间处于僵持状态。但最近昆国由于贸然突进,导致主要兵力严重受损,目前已经陷入十分被动的状态,并被朗国军事力量节节攻克了不少城市。冯克突出此言,使威和东感到十分震惊。

冯克继续说道:“蘑菇云一旦在朗国的国土上升起,毫无疑义,不仅朗国要遭受巨大的挫伤,陵国也会受到严重影响,”冯克把目光从威转向东:“昆国也必然会遭到朗国的报复性核打击——那将成为一场巨大的浩劫!”

威和东此前没有得到这方面的任何讯息,均表示出怀疑。

冯克让秘书李成出示了令人信服的证据——一段昆国高层会议的窃听录音……

听完录音,冯克说道:“我国政府已经在朗国和昆国政府之间进行调解,并联络双方召开了电视电话谈判,希望能够避免战事无限制地扩大。谈判中,昆国方面要求朗国立即从昆国的土地上撤军,并赔偿昆国巨大的平民损失。朗国则始终坚持撤军必须遵照他们安排的步骤有条不紊地进行,并认为朗国也有惨重的平民损失,要求昆国也给予相应的赔偿。”

冯克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双方态度均十分强硬,陵国首脑虽竭力搬演调停人的角色,会议却始终因为这两个问题悬持不下。前两轮谈判都在争吵中结束,没有获得任何成果。特别是第二轮谈判,由于昆国声称无论如何不会改变他们的导弹发射计划,朗国表示,一旦对方的核弹升空,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启动核报复计划——时局已经万分危急!我国政府正在竭力敦促进行第三轮谈判,但是,这需要时间。”

东有些不知所措:“你跟我们说这些有什么用?难道要我去对我的政府说:‘不要这么干!’么?”

冯克回答道:“你们如果能潜入昆国主要的核武器基地——敦尔基地,并设法制造干扰——拖延第一批导弹发射的时间,就能为联络第三轮谈判争取到时间。”

威答道:“听起来似乎不错,可是敦尔基地密不透风,怎么进去?进去了又能做些什么?”

冯克答道:“雪蜜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这个你可以问她。”

“她——?”威拖长了声音,表示出强烈地不信任。

东也说道:“就凭她的漂亮脸蛋么?导弹可不会驻足观看!”

一旁坐着的雪蜜,这时却没开口反驳,她只是看了将军一眼。于是,冯克挥了个手势,玻璃门外的卫兵推门进来,把他们带到基地内的健身场。

威和东并列站着,雪蜜在他们对面——这是徒手格斗的架势。威和东双双被一个女特工俘虏,正一肚子地不服气,格斗还没开始,满脑子就计划怎么把她制服,又能不失男人的尊严。东转过头看威,威点点头,示意东先上。

东几个碎步冲到雪蜜身前,就握拳和她打上了。打了几个回合后,东突然把拳变成掌,一劈,一戳,一脚虚踹,再来一个转身腿,几下动作十分迅速,似乎无懈可击。但在东转身的一瞬间,雪蜜占得先机,只是上步小推了一把,东没了平衡,直向后倒去,正要摔在地上,却被雪蜜一把托住。威见东现出难堪地表情,却忍不住笑了几声。

待雪蜜站定,威喝了一声,几个健步冲上去,飞空一脚,含劲而发,势不可挡。他料定雪蜜会闪跳避开,之后再作连环攻击,让她处于被动。却没想到她只稍斜上身,就化开了自己的大部分劲路,又微动腰身,四两拨千斤,顺势一甩,就把威腾空摔出。“嘭”的一声,威结结实实地趴在软胶地板上,半天没起来。

东奇道:“你怎么这么快?”

威顺了口气,答道:“没想到她会太极拳。”

雪蜜静静地站着,看看威,又看看东,看得二人耳根子发热。

站在一旁的冯克这时问道:“雪蜜带队,还有意见么?”

众人回到会议室,雪蜜大致向他们讲述了整个计划的流程……

一架小型飞机从山洞的短跑道中蹿出,奔向蓝天。

机舱内。


威想起昨晚在图镇宾馆——虽然后来没什么,虽然只是一个骗局,但起初的感觉,却让他很回味。

想起再早一些的事情,他叹了一口气。

雪蜜问道:“怎么了?”

威答道:“一年前,我最好的搭档,也是我的妻子,在一次任务中……”

雪蜜看到威的脸上流露出难以抑制的哀伤,就知道他没说完的意思。

她很有感触地说道:“死者不能再生,希望他们的灵魂,能够在天国安歇就好。”

威听她的语气,突然发现雪蜜掩饰的表情下,那深藏的哀伤,竟丝毫不亚于自己。

“难道……”他甚至不敢问下去。

雪蜜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那是我的男友。他是我的下属,可我没有照顾好。半年前……”她已经无法

继续说下去,只是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悲伤情绪,不至于太外露。

威很感慨,并说道:“很抱歉。”

雪蜜道:“没什么。看来我们有一些共同的经验。”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昨天和你聊得很开心。”

“我也有同感,虽然对我来说,那只是任务。”

“如果……”威停顿了一下:“那不是任务呢?”

雪蜜笑了一下,摇摇头道:“如果不是因为战争,我们不会认识。但战争也使我不愿意考虑你的这个问题。”
威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之后便一直在沉默中听着发动机的声音。

坐在机舱另一边的东,头向着窗外,一动不动地观望洁白云雾下的绿色山川,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刚才发生的谈话。

一张大伞在高空张开,紧接着,第二张,第三张,依次在旁边张开。飞机滑过一道淡淡的痕迹,便远去了。
接应他们的是沙,一个健壮而结实的汉子,站在一辆越野吉普的驾驶座上,朝他们打招呼。

吉普在一座偏僻而破旧的农舍前停了下来,在里面,众人找到了他们需要的东西——枪械、刀具、食物、帐篷和水。

农舍内,沙展开地图,为他们讲解行军的路线。

晚上,小分队就出发了。

第二天清晨。从帐篷里出来,沙走进树林,来到几株灌木前。

碧绿的叶子上,黑蚂蚁摆弄着触角,冷不防被一条从天而降的水柱冲到泥土中,于是开始盲目地挣扎,试图摆脱困境,却肢忙脚乱。

沙并未觉察到这个小生命的存在。他拉好裤链,转身回到营地,唤醒其他同伴,并开始煮早餐。

用过膳后,一行人穿越丛林,爬上峻岭,来到了山的高处。俯瞰前方,一片茂绿之中,隐藏着混凝土构筑的军用设施,那就是敦尔核子武器基地的所在。

众人用了一些干粮,并习惯性地把垃圾埋藏好,然后在避光处,开始用望远镜细致观察地形。

“导弹将在明天凌晨1时发射。我们今晚必须切进基地,阻挠这个愚蠢的计划,”威压低嗓音说道。

“可是敦尔核基地密不透风,想混进去很难,”东说道。

“今晚,我们劫车,”雪蜜轻声道。

威和东有些摸不着头脑,沙补充道:“比富将军今晚会乘车进入基地。”

众人在道路上布置了一番,看似随意地摆放一些大小不一的石块,并在轮胎必然轧过的地方放上了一把破旧不堪的短刀。

入夜。一弯明月静静地把它的光辉洒在绿叶黄土之间,一切静悄悄地,只听到风的喘息。

三辆吉普依次从路上驶来,突然,“嘭”地一声,前面一辆车的轮胎爆裂。不得已,车队停了下来。

几个士兵出来担任警戒,剩下一个军官检查路况,发现是一把生了锈的破刀扎破了轮胎。

于是他靠近中间那辆吉普的窗户,说了些话,并开始点头。

隔了一会,前面那辆车让出道来,后面的两辆车开了过去。而那辆车的四个官兵,开始卸下车后的备用轮胎,进行换修。

待他们把轮胎安好,正要缓口气的时候,却感到背部突然被针扎了,于是眼前发黑,头脑发昏,凌乱地在路旁倒下。

从树林里走出四个黑影,他们放下狙击枪,迅速把那些官兵拖进树林,扒下制服,并捆缚起来,封了口。

之后,那四个人穿上他们的制服,进入吉普,发动引擎,向敦尔基地的方向开去。

车内,四个熟悉的面孔分别是:雪蜜,威,东和沙。沙笑道:“麻醉针能让他们好好睡几个小时。”

在夜色中,吉普很顺利地进入了敦尔基地。

车停下后,一个军官过来对他们问道:“请问哪位是凡金少校?”

东答道:“有事吗?”

军官道:“比富将军让你过去一趟。”

东朝威使了个眼色,威便拿着凡金少校的公文包随他而去了。

东和威把外面的枪械卸下来,便随军官进入了导弹发射控制间。

比富将军转过脸来,很快就发现东和威的面孔是陌生的。他的随行人员立即有所反应,但东和威都从军衣里面掏出枪来——其他人却没有枪。

威用枪胁持了比富,很快,便有卫兵从门外涌入,用枪指着两个入侵者。

威对比富说:“让他们放下枪!”

比富很平静,只是对看着他的下属军官点了一下头,那家伙便下令让所有人放下手中的武器。

东开口说道:“大家不要慌张,我们只是想阻止一场核屠杀。如果导弹落在了朗国的土地上,报复性的核攻击会使昆国遭受同样的损失!”

比富突然平静而略带威吓地对东说:“听口音你是兰省的人,我们是同乡。但即便你是对的,叛国罪却使你难逃一死!”

东衣服无所谓的样子:“我选择加入此次行动,就没想过以后是站着,还是躺着。”

比富笑道:“这么说就是想过了……”

威这时开口道:“将军,我劝你还是少说两句吧,枪口还顶着你的太阳穴呢!”

比富不以为然地道:“一旦你扣动扳机,你们的任务就失败了。”

威笑道:“但愿我不会失手,否则您也就赔进来了!”

威和东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头顶,是通风口。正当他们核比富嚼舌头的时候,头顶上“嘭”的一声响起,
通风口的盖子掉了下来,两个黑衣人从中落下。东来不及将转过身就被打掉了手中的枪。威本想拽着比富推后一步,在见机行事,不料胖胖的、有些笨拙的比富突然一发力,把他从身侧给摔了出去,力道之猛,不亚于当打之年的特种兵。而威的枪,也被他稳稳当当地缴在手里。

威和东刚站稳,许多黑洞洞的枪口便对着自己——他们被生擒了。

比富将军缓缓地往座位上坐下去,正做着手势,将要开口说什么,突然,“轰”的一声巨响,巨大的爆炸声把所有的人惊得出了魂。有的蹲着,有的弓着身子,有的趴在地上仰起了头,有的则干脆站在当地定住了。比富将军则仍然半站半坐着,保持着刚才的手势。他们无一例外的瞪圆了眼睛,一动不动地,静静地听着,看看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隔了一会,似乎没有动静,似乎众多核武器仍然在安静中睡眠?

正当众人惊疑不定的时候,通风口又落下两个人影。其中一个迅速用枪胁持了比富将军,另一个喝道:“叫所有人放下武器!”同时也用枪抵住了比富的脑袋。

比富的身体和手势仍然保持着刚才的样子,他只是轻轻转动手腕,掌心向下,挥了挥手指。他的两个高级部下很快领会了他的意思,并慢慢蹲下身去,依次放了手中的枪。其他人立即模仿了这一行为,只是有的人反应来得慢些。

胁持比富的军官除掉帽子,露出一条秀丽的短辫——正是雪蜜。沙在一旁朝威和东使眼色。他们两人各在身旁拾起一件武器,便靠了过来,和沙及雪蜜围成一个圈。

雪蜜对一个基地的指挥官说道:“指挥室外面,少校级以上的军官,还有多少?”

那满面风霜的可怜人沉着脸问他的一个部下道:“还有多少?”

那个年轻的部下环视了一下周围,答道:“还有4个。”

雪蜜问道:“确定?”

那年轻人点了点头。

“东,还有沙,你们和他去,把那4个人带过来。”

指挥室内静静的,两个人看着十几个俘虏。过了一会,他们把那4个人带了进来。这样,敦尔基地内的所有高级军官都被俘虏在导弹发射指挥室内。

此时已经是午夜12时。

雪蜜对指挥室内所有人说道:“我们代表陵国政府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制造更多的纷争。我们只是为了制止一场屠杀,以及可能招致的更可怕的报复性屠杀。我国政府正在贵国和朗国政府之间斡旋,希望他们能够重新回到谈判桌上,让和平成为现实。”

她环视了指挥间内所有人一遍——他们都静静地听着——继续说道:“但是,如果导弹从这里发射出去,并且落在了朗国土地上,那么,当朗国进行报复性核攻击的时候,今天这里所有的人,你们的家人,将无一幸免地在核战争中被炸得尸骨无存!”

雪蜜的话使所有的人呆在当地,没有动静。虽然,他们曾经不止一次地考虑着事情的严重后果,但是,在政府的压力下,他们没有任何机会谈论和交流各自的想法。政府只是不地告诉他们,只有通过强大的核攻击,才能迫使朗国的军队从自己的土地上撤退,才能保全国家和民族的安全。作为机密,昆国的国民,甚至是这些军人的家属,都无权知道将要发生的一切。而这次,只是他们头一遭,从别人的话语中,听到对此事件及其后果的十分客观的描述。

“你们千万不要放弃和平结束这场,让所有人感到无比厌倦的战争的机会!请你们相信陵国政府的能力。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只是安静的等待。”

雪蜜的话感化了在场的大部分人。俘虏们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他们安分地蹲在当地,或者坐在旁边的凳子上,静静地等等待着,一如雪蜜所言。

当陵国首相福斯拨通昆国总统方山的私人电话,并说服他同意进行第三轮谈判的时候,已经是凌晨1点10分。

方山后悔地对福斯说道:“很遗憾,敦尔基地的核弹头,恐怕已经在朗国人的头顶上爆炸了。我们的醒悟,来得太晚了!”

福斯很镇定地说道:“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你可以拨通敦尔基地的电话,和比富上将谈谈看。”
方山很怀疑的看着荧幕上的福斯,并接通了敦尔基地的专线电话。

当他在可视电话的大屏幕上,看到雪蜜谦虚和礼貌地朝他敬礼,还有一脸疲倦比富上将,以及指挥间所有人疲倦的脸上那期待的目光的时候,方山的内心被更深地触恸了。他更深刻的醒悟到,这两年来和朗国所进行的战争,已经对自己的国家和民族造成了多么巨大的伤害!而推己及人,朗国又何尝不是如此!他实在不忍心再继续看下去——屏幕上的那一张张疲倦的脸,于是郑重地对比富说道:“永远中止对朗国的核攻击计划,回到谈判桌上去!”

比富微微点了点头,长舒了一口气。

陵国的海滩上,沙躺在太阳伞下喝果汁。

旁边是东,透过墨镜,观望着远处。

海滩上,威足踏浪花,愉快地追逐着。雪蜜一边笑、一边迅速逃跑。

突然,威摔了个跟斗,倒在海水里,被淹没掉了。雪蜜犹豫了一下,忍不住慢慢地回来,察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走了几步,驻足观看,却只看见海水和细沙。她知道中计,刚要回头逃跑,威却从身后海水中忽地蹦了出来,面对着她,拦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饶是训练有素的特工,雪蜜还是止不住叫了起来。

这场面,逗得伞下的东呵呵呵地笑起来。

沙想坐起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一不留神却碰动了太阳伞的伞柄。那张大伞“呼”地倒了下去,只扬起一溜海沙,便收拢起来,把他关在一片浑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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