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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 在小城

2003-11-11 13:41:22    orangesong

编者按:说实话,静下心来看一文本的心态似乎离我越来越远了.能看到这个故事,它让我有了一份触动,于是写下来--可能早不是看时的那份感情了--只是希望记下来巴了.

那是一个优美、细腻、敏感、而又平静的故事。一个似乎是隔绝于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的故事,它能这样的吸引你,它来自萧红。

去读她。

她的身上充满来自东北的白山黑水的力量、热情、张扬的率性,于悲壮的《生死场》、辛苦而明丽的《商业街》,甚至童年的《呼兰河传》。而在《小城三月》我读到了在我所看过的文本中少见的女性的、感情的(非《商业街》一类的)、纤细的东西,一种似乎带着亮色的悲凉,一种于我更感兴趣的东西。

在此我希望从作者选择的写作角度,更重要的及其选择本身,来试读这一文本。

作者选择了“我”(一个参与其中又没有知道全部的)心灵视角展开这个故事,这是一个单纯、聪慧、未谙世事的少女,作者通她来评价、叙述。或许我更愿意说她选择了以这样的心境、心态来记下心中的一段回忆。

出于限制叙述的角度,文本中的几乎一切是通过“我”的眼睛“看”出来的,直白的行为描述,“蜡笔画”式的人物形象。仿佛一切心理都被这“单纯”的少女忽略了,但又有一些不容易被我们注意的细节被她睁着的大眼睛抓住了。

翠姨“沉静而漂亮”的走路,吃樱桃时“她的手指尖对樱桃十分可怜的样子”,她回应别人时“直觉的闭合的嘴唇”,这便是“我”得体、懂事的姨。她总是欲说还休,“像是有什么要说而一时说不出来似的……”;她分外注重自己的形象,“装扮一番才从街上绕半个圈来到她母亲的家里”。

哥哥是要仰着头看的,“很”高的鼻子,“很”黑眼睛,嘴和头发都“好看”——犹如小姑娘口中的嘟囔,仿佛悲剧被照上一抹童真的明亮。

这里的语言,一种跳跃式的,自然率真的告白,带着稚拙浑朴的情趣。似乎那些所谓因果、顺承关系都不那么重要了。

这样一来使得零散在各处的这个爱情故事需要读者来组合、甚至猜测,仿佛那不是主题却又总是若隐若现。其中一段:

“有一年冬天,刚过了年,翠姨就来到了我家。
伯父的儿子—我的哥哥,就正在我家。”

显然,那个在球场上对着远远的哈尔滨市影“痴望”的翠姨的早到缘于哥哥,但孩子“不知道”,还“坚持”认为他们对彼此“没什么特别的”、“也是完全一样”。有一次他们在一起被我撞见了,前面所有不经意的描述告诉读者那是一个伯父不在的“相见”的夜晚。而对于哥哥下棋,没有任何他慌乱的描写,却换了一个角度说到哥哥与以往不同的输,可于我只是“只是觉得奇怪”而已。不想否认这些可爱的描述在第一次的阅读中带给我的愉悦的享受,第二次那种感受不是没有了,而是更多的被这种平静而节制的是全凭直觉的“灵性”叙述中,仿佛滤掉的“痛”感动了。

作者就是试图这样用充满灵性智慧的童心来关照一切的,完全地展示这一视角的特点的。对于萧红,“幼年时代的呼兰河寂寞,却飘浮荡漾着一丝丝甜蜜和清香;走出家乡后的感情生活,甜蜜,却伴随着撕心扯肺般的痛楚。”两者的沉淀、交融,荡漾在她的内心,使她无法平静。

这是她在生命最后的几个月里,在香港抱病写成的,某种意义上说这便是绝笔。在经历了苦涩、孤寂的童年,特别是三次不幸后,留下的一段关于感情的故事。甚至在我看来,相对于《商业街》中更多的生活的描写及其中蕴涵的爱情的甜蜜,在这里她更多的写自己的感情,或许可以理解为一种不经意的无法克制的流露,对自己的一种支持。

可以想象她在挣扎,感叹于自己情感的不幸,不愿直面,又无法摆脱一种宣泄的欲望。仍然是回忆,通过“我”写一个“平静”,而深深的情结载着泪水与叹息还是“不经”从笔端流过,有时她甚至跳出了那个视角,尽情宣泄。

我相信她是含着那种几乎无法触及的激情写下这些的。这样的融入最明显地显示在文本前后的景色描写中。当你第二遍读它时,就能明显地察觉出其中荡漾着的与中间的故事所不同的情绪,希望却是因为不忍说出失望。“折了好几个弯才能钻出地面的草儿”,“苦闷又奔放的向下流的冰块”,“满天照地的飞像纷纷落下的雪块”的杨花,她笔下所有的自然之物都是活生生的,它们能触及心灵,默默地讲着翠姨(萧红)多磨的人生,苦闷的心绪仿佛能等到春天,(雪块般)心灵却仍在寒冬。而全文的总体形象“春”,也是前后对应出现的,它的到来“带着呼唤,带着蛊惑”,预示着少女萌动的爱情、甜蜜的希望;它的离去是那样的“快”,“春天的命运就是那样短”,这是对于生命的生生灭灭的无法永驻的悲哀。

对于这份感情作者似乎在很早的时候她就告诉我们“我有一个姨,和我的哥哥大概是恋爱了”。过了很久,终于他俩都出现了,哥哥却只是“好久好久”地望着帘子。想象作者在描写时带着的一丝笑意,这是经历过感情的她熟悉而陌生的甜蜜味道。

记叙绒线鞋的波折中恋爱的秘密第二次出现了,“她早就爱上了那绒线鞋,不过她没说出来,她的恋爱的秘密就是这样。”萧红想到了故事的结局,想到了自己,她心中翻涌着挣扎,“呜呜啸着的风,迷乱了眼的雪”便是心的写照,她要冲上去,去救她——“我从心里愿意阿得救”,去“鼓励”她,“不顾一切”地帮助她。这时的作者仿佛突然抛下了第一次我们,跳出了行文的节律,与回忆的心灵相撞。而很快“在街上奔驰的马车”载着作者激动过后的心回来了——“清醒”,因为载着翠姨(萧红)的愿望。

最后便是诀别,作者完全摆脱了“以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的束缚,完全地站了出来,就在那床边,含着泪记下这如泣的一段。翠姨抓住哥哥的手,她是在说她的姐姐?不,这是她埋在心里,用尽全部的生命对哥哥,或许更确切是对自己的感情说出的她一直认为“天底下没有一个人值得听她告诉”的一切,“她(他)待也许没什么,但我觉得已经太好了。…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我心里很安静,而且我求的我都得到了。”翠姨平静地笑着,而萧红早已泪流满面了……

而写到的哥哥“并不带回是什么新的喜欢或什么新的忧郁。”“茫然不知说什么”,他们相爱吗?没有回答。翠姨是怎么死的?大家都“纳闷”。但该不是有些人认为的作者想“宣传”的什么,文本给予的对于一个处于时代交界处的女性的故事,关于挣扎于希望与现实的翠姨、她的在婚前是如此开心却在遭受打骂的妹妹、她的没有自己始终藏在别人阴影里的堂妹。

翠姨的悲,一方面是那种看似不那么强烈的“束缚”,另一方面是表现地越来越强的“吸引”,萧红所关怀的是处于这夹缝中的女性形象。“束缚”总是在不容易察觉的,翠姨听到的关于男学生的故事,那些没有知识的女人在这个时代的遭遇。而之前作为学生的哥哥已在她的身边出现了,仿佛一种高高在上的“文化”的力量在牵引着她,于是她想到读书,可能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只是在想象的结合中寻求一种“平衡”。她希望改变,但她没有方向——穿高跟鞋,做不在是“不很容易接受新思想”的女人。后来“最开心”的办嫁妆向她展示的她从没接触过的“待遇”给予的落差让她勇敢地提出了“读书”。但读书又怎样呢?作者不忍说下去了,只知道是位老先生,教什么?“三从四德”或是《烈女传》。够了,“她自己一天把这个背了不知有多少遍。”

写到这一句,笔在为一个时代的女性哭泣。


哭泣就是这样开始的,带着对翠姨的不解去读萧红的传记,带着那些“无法忘怀的过去”,那个“永远的31岁”来读翠姨。我已不能把她们分开了,她们是不同的,却能始终给予彼此心灵的支持。萧红临死之前说:“我一生最大的痛苦和不幸,因为我是一个女人”。这就是我眼中的萧红,悲剧的命运使她如此的不同,她是坚强的、懂得生命的女人,她的性格决定了她不会愿意看到哭泣的自己,于是她用这样的选择,这样的方式来与一个受伤的灵魂对话,告诉她关于“三月小城”的故事,同时给予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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