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集里我们看到了魔幻电影之所以吸引我们的理由之一,是基于其蕴含的神话元素。
曾经,在写实主义的语境下我们对魔幻电影的了解相当草率和粗浅。
在古代社会,蕴含深化元素的故事很少被解读为超自然的非人格化的存在,或是生活在与人间完全分离的形而上空间。用时髦的观点来表达,就是魔幻电影并非胡编乱造,而是人类经验和想象的总汇。
在这些影片中,神、人、其它种族、动物和自然是密不可分的一体,它们遵守同样的法则,并由同样的神性物质构成。因此,把魔幻电影视为较低级的思维模式是一个错误,它并非仅仅电影技术的试练场,而是人类独一无二的想象世界。它把我们从理性和逻辑的约束中解放出来,构想、合并新的形式丰富自身的生活,并向我们揭示一种深刻的真实。
无论东方魔幻电影,还是西方魔幻电影都是如此。不过在这两种不同文化语境下产生的电影,对神话、魔法的理解和表现都不相同。同样的,东西方魔幻电影中英雄的对立面(也就是那些妖魔鬼怪们)也都不尽相同。这些非人类的存在往往代表着对现存文明的威胁,它们有的有形、有的无形,它们体现了一种与天地神祗和英雄们相抗衡的势力,并最终揭示正义和善良必将战胜邪恶的道理。
龙蛇混杂
由于妖魔鬼怪在神话中属于异类,所以他们的形象通常被刻画成人和动物或者动物和动物的混合体,巨大而恐怖、丑陋而怪异。然而它们中的很多跟有些神一样,可以变换自己的身形甚至变得很美丽。由此,它们不仅伪装了自己,还使自己多了一些攻击他人的手段。基本上,魔幻电影中的妖魔鬼怪都是很有势力的,不然战胜它们又有什么荣誉可言(这样的例子可以在影片《哈利-波特与密室》中找到)。
不过,东西方魔幻电影中的正邪之战基本上与神话中的战争相同。一般都是神和其劲敌军队之间的战争,而电影的主角(也就是英雄人物们)与妖魔之间往往只是单打独斗的较量。
值得注意的是,这两类战争又交织重叠在一起。一方面哈利要面对魔法界和伏地魔的战争,一方面自己也要与蛇妖对决。而代表魔法界的邓布利多让自己的凤凰福克斯啄瞎了蛇妖的双眼,这证明英雄人物会得到神助,这也是他们时常能胜利的原因。
东西方魔幻电影中都一再出现“蛇妖”的身影,而且它们有着各种各样的面目,所扮演的角色有时候也模棱两可。它们具有蜕皮再生、脱胎换骨的能力,这常常使它们成为长生不老的象征。而它们诡秘的行踪和勒缠对手致死的本领,又常常使它们成为魔鬼和妖怪的角色。
正因为如此,所以很难将蛇定义为好或坏的动物。例如:《哈利-波特》中的蛇就是坏的象征,故事最大的反派伏地魔他的代表就是一条蛇。而往往产生邪恶巫师的斯莱特林学院也是以蛇为标志的,但是在大家开始寻找斯莱特林传入的时候,哈利不经意显露出来的与蛇沟通的能力却让大家开始对他产生怀疑。
不过在香港电影《青蛇》中,蛇却以正面的形象示人。电影一方面受到中国古代传说《白蛇传》的影响,另一方面又在当代语境下把长生不老、心性坚定的蛇,作为生命短暂、软弱虚伪的人的对立面。电影以浓墨重彩描绘两条蛇妖追求人性的旅途,影片的导演徐克在叙事的进展中灌注了他一贯的特点——对人类种种行为的反思。
故事中白素贞和小青原本是两条修炼了一千年和五百年的蛇妖,但是由于羡慕人类的生活都幻化人形开始学习如何做人。不过摆在她们面前的并不只是学习如何将一条尾巴变作两条腿这样的技术问题,而是如何领略更加复杂的人性。不过电影却并没有因此采取沉重的基调,而是把蛇妖的诡异和华丽张扬到了极致。实际上,徐克是在用一双双蛇眼在看待这世间的万物,以至于人类的许多基本行为都显得如此可笑。
许多神话里的人、妖、神三者之间都有复杂交错的关系,在《青蛇》这部影片中导演为了凸显这种关系而将“法海”这个人物作了很大的改动。在这个故事里,法海代表的是神的一方,他的职责就是不让妖怪为害人间。在法海眼中,妖就是妖,无论如何也不能修炼成人。但是白素贞却生下了许仙的孩子,彻底打破了法海脑中的定论。
实际上《青蛇》这部电影所要表达的一个主题是——世间有情。“情”是划分人类和其他生物的最大界限,所以一旦有了情那么妖也可以变成人。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东方魔幻电影中对妖怪的描写更具有这个文化本身的浪漫色彩。
与蛇一样,龙的形象也是正邪不一的,即使在崇拜龙形象的中国,人们也认为存在着恶龙。(就像西方魔幻电影中那些口吐火焰的龙,正是英雄人物最常见的敌手)虽然大多数龙都是慈善的,但也有一些龙破坏了神的秩序。
中国神话里有五类益龙,他们或从云或从水都象征着阴阳之中的阳道,包括五爪金龙、护卫天庭的金龙、司风降雨的神龙、打理江河湖海的龙以及镇守宝藏的那些龙。
但是这些龙有的时候也会在魔幻电影中扮演坏的角色。在影片《哪吒闹海》里,正是东海龙王在天旱地裂的时候滴水不降,反而还命夜叉去海边强抢童男童女,哪吒见义勇为用乾坤圈打伤夜叉,又杀了前来增援的龙王之子敖丙。
龙王去天宫告状,途中又被哪吒打得半死。于是他请来了三位兄弟,带领水兵水将兴风作浪水淹陈塘关,要李靖交出哪吒才肯收兵,为了全城百姓的安危哪吒在悲愤中自刎。
虽然《哪吒闹海》里的龙确实坏到了骨子里,但大多数时候东方魔幻电影中的龙还是以好的形象示人。在日本影片《千与千寻的神隐》中处处帮助千寻的少年小白,他的真身就是一条幼龙,并且他还是河流的象征。性格复杂的少年小白兼具善良和冷酷的双重性格,是龙的形象的最佳代言。
根据考古发现,距今7000多年的新石器时代东方就出现了对原始龙的图腾崇拜。远古时代的“洋龙”常常被描述成丑陋凶恶、头脑简单的巨蟒状或蜥蜴状怪物,大多数为青黑色、有着刀枪不入的鳞片、长着楔形的头和长长的毒牙、有的还不止一个脑袋。
虽然人们对龙的原型是何种动物仍然存在有争议,但很多人认为它与蛇有着密切的关系。比如:古代挪威神话中的龙就是一条人间巨蟒,传说体长可绕世界一周,雷神准备要消灭它时却被它的毒液瞬间杀死。
而在同时代的中国,龙基本上被认为是一种祥瑞之兽,中国人心中的龙常常是神或者是神人的坐骑。《礼记-礼运篇》中也称龙为龙、麟、凤、龟四灵之首。
影片《千与千寻的神隐》也是受东方神话传说的启发,将河流化身为一条龙。按照阴阳五行的类别划分,这条龙的属性是水。动画片的导演宫崎骏用一份极其华丽的包装,讲述了一个充满说教意味的故事。但这些教喻丝毫不令人讨厌,就象药被包上糖衣之后孩子们就不会拒绝吃它一样。影片获得了第52届柏林电影节最佳影片金熊奖,这几乎代表了一部动画片所能取得的最高荣誉。
到了近现代,随着科学的发展人们逐渐摆脱了蒙昧,西方人终于认识到龙只是一种存在于想像中的动物不再恐惧它。在西方魔幻电影中,龙的形象也渐渐摆脱了以往单一的邪恶面目,转而以更复杂的性格出现在人类面前。
影片《龙骑士》中的萨菲拉就是一头聪慧、骄傲、等待成长的蓝龙。小说的作者鲍里尼曾说‘他想让萨菲拉成为全世界最棒的好朋友,这是一个重点角色,许多故事都是从它身上开展出来的。’
影片《龙骑士》的故事发生在王国阿拉盖西亚,机缘巧合农家少年伊拉贡在密林中捡到了一颗蓝色的石头,本想用它来换钱的伊拉贡没想到这颗石头竟然是一枚龙卵,而且还孵出了一只漂亮的蓝色飞龙。伊拉贡收养了小龙给它取名为萨菲拉,把它视为最亲密的朋友,然而萨菲拉的到来彻底改变了伊拉贡的生活。
《龙骑士》改编自美国80后作家克里斯托弗-鲍里尼的畅销小说,这本自费出版的小说曾经连续上百周雄距各大畅销书排行榜的最前列。改编成电影之后声势不减,除了老牌演技明星的加盟之外,还有由工业光魔和维塔数字公司创造的神奇世界——生动灵活、极富表现力的飞龙萨菲拉。
这条龙和其它影片中的龙的区别在于:首先,它是被人类养大的,它有一个主人——龙骑士伊拉贡。其次,它并非神话中那一出生就拥有无比神力能呼风唤雨的龙,而是需要逐渐引导像人类一样亟待长大成人的龙。它和故事主角伊拉贡的共生关系,更是对龙这一形象的大改良。这很像是人类在科技与理性的迷茫中再次向神话靠拢的渴望,为了追求心灵的伴侣而重新诠释古老的妖魔。
丑魔和女妖
既然是邪恶的,既然是反秩序的、毁坏性的,那么其模样就一定要与神所制定的标准,包括世俗公认的审美标准相对立。这一点,东西方都适用。鬼怪的样子先天地被决定为令人厌恶的,有时候甚至很恐怖。总之,其形象注定要与能表现慈善本质的外观截然相反。
在影片《怒犯天条》中,堕落天使召唤出的臭屎大魔怪绝对能令人毛骨悚然,这种形象很可能源自人们对不可知的地狱的一种先天性的普遍恐惧。
同样,在影片《倩女幽魂》中邪恶恐怖的树妖姥姥总是以半男不女的声音和粘腻恶心的舌头为代表,姥姥形象丑陋、性格非常残暴、专门捕杀男性为害阴间和阳间。这样的恶鬼通常是不能被完全消灭的,因为他们的背后还有着更为强大的黑暗势力。虽然在燕赤霞、宁彩臣、小倩的通力合作下姥姥被砍去了百年的功力,但即使如此还是没办法将他彻底消灭。
而在日本影片《阴阳师》中就有日本传说中的“独眼恶鬼”,他们会吃掉人类和牲畜,时常带来瘟疫和灾祸,并且由于能够任意改变体积预防起来十分困难。
影片中还有东方文化里比较独特的存在——“女鬼”。这些女人的灵魂一般都是因为生前还有心愿未了,又或是死于非命才转而变成恶鬼。东方影片对女鬼形象的刻画通常会出现两种极端:一是极度凶恶残暴;一是美丽无比、温柔善良。
在影片《阴阳师》中,对金泽大臣诅咒的蛇就是被其始乱终弃的女鬼驱使的。而影片《倩女幽魂》,从片名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关于美丽女鬼的故事。
但是我们应该看到,无论是美丽的还是丑陋的鬼,其实都是出自于人。《倩女幽魂》这部电影之所以成为这类型电影中的经典作品,正是因为电影的作者体会到了《聊斋志异》这部伟大的文学作品的真谛——“鬼魂与人不过是镜子里的一体两面”。
我们可以看出,作为反面角色的魔鬼或者怪兽,它们的邪恶几乎都是通过它们的丑陋或者奇形怪状的外貌来表现的,但是残害生灵的妖魔又常常将自己装扮成动物或美女。在东方影片中,最常见的就是具有狐媚能力的狐狸精或者白骨精。白骨精原本只是一具骨架,它能够变成美丽的女性吸食人类的阳气为生。不过这些妖怪在电影人的手中既可以像《倩女幽魂》那样美丽,也可以像《大话西游》那样搞笑。
一部《西游记》可谓囊括了中国有史以来的所有妖怪,他们形状各异、性格变化多端让人目不暇给,几乎我们脑海中能够想到的动物都能够变成妖怪。而妖怪们为了提高自己的功力除了按部就班地修行之外,有的时候他们也会选取一些捷径,这就成为了他们可能祸坏人间的动机之一。至于妖怪们为什么要修行,很多神话里都没有说明,大概的原因可能是为了获得更大的力量,又或是取得与众神相匹敌的地位。
而在西方影片中也有类似的妖怪。在影片《格林兄弟》中,住在高塔上的王后必须要借用12个女孩子的血液才能恢复自己的青春美貌,她利用自己在镜子中的美色诱惑过往的人们。在每个民族的神话故事里,女妖一般都被刻画成依靠美貌或魔法勾引男性的角色,变化莫测的外表使她们能够以自己的魅力麻痹她们的牺牲品。但是同样的,女妖的出现从更大意义上来说,是人类对自身心性和意志力的假想考验,只要能抵抗这种诱惑就能够战胜妖魔,完成每一个英雄的考验。
吸血鬼和狼人
在很多文化的神话中,一些动物由于具有人类所缺乏的能力总能激发人们的想象,我们认为它们拥有超乎自然的能力。每一种文化中,动物们都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它们大都是在围猎社会或是农业社会之初进入神话中的。作为人类的食物或者负重劳作的牲口,动物帮助人类维持着生活,但由于它们也捕食家禽和分享农作物,所以也危害着人类的利益,神话中极小的地理和文化差异变成了动物起着各种重要作用的原因之一。
西方魔幻电影中“吸血鬼”和“狼人”是和动物结合最为紧密的类型,也是电影最爱表达的怪物。很多传说里“吸血鬼”的原型是蝙蝠,这种昼伏夜出的动物通过捕猎传播疾病,因此被早期的人类认为是不详的象征,尤其是欧洲历史上曾经遭受的几次大规模瘟疫更加强了这一迷信的色彩,经由各个历史时期的文艺演绎“吸血鬼”渐渐成为了西方异教崇拜的文化符号之一。
关于吸血鬼的起源有很多说法,几乎每一种传说都有对应的影片作为辅佐材料,除去宗教意味极强的德古拉伯爵的传说,还有一种看似最接近可能事实的说法出现在影片《黑夜传说》中。
古世纪的欧洲大陆爆发瘟疫人们纷纷死去,一个名字叫做科维努斯的年轻人看到这样的惨状,为了生存下去、摆脱瘟疫的困扰自己经过研究生命的起源得到了启示,后来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科维努斯的后代一共有三位,不幸的是三位中的一位被染过病毒的蝙蝠咬伤,另一个被传染了病毒的狼咬伤,只有一位是完整的作为人的形态活了下来。他的两个兄弟由于染上病毒产生变异,一位成为吸血鬼的始祖;另一位成为狼人的始祖。
在很多神话中,犬科动物对人类既很有帮助,也可能与人争抢食物。作为食腐动物,神话又把它们刻画成肮脏的污染者、亵渎亡灵或带来死亡。尤其是得了狂犬病的病人,他们怕光、风、水、特殊的气味,严重的时候流水声都可导致发病,患者脸色惨白、面部痉挛还狂躁不安,也有咬人的现象,很容易把疾病传染给他人。同样的,很多资料认为吸血鬼最害怕阳光,这也符合狂犬病的症状之一。
不过这一切的特征到了影片中都会得到不同程度的美化,随着文化的演变“吸血鬼”和“狼人”从单纯的恶兽逐步复杂化。《黑夜传说》一片中,故事发生在一个不为人类所知的黑暗地下世界,这里生存着两个强大而互相敌对的种族——高贵神秘难以捉摸的吸血鬼族和天性残忍、狂野凶悍的狼人族。两个种族为了取得地下世界的绝对统治权已经争斗了几个世纪,他们的争斗方式和生活方式也逐渐进化,出现了能够储存阳光的子弹和专门对付狼人的水银弹大口径步枪。
直到有一天,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吸血鬼与一名新生代的狼人坠入爱河,由此两个群族之间维持的均势局面被打破,两个人身后的家族没有办法消弭几个世纪积累下的冤仇,吸血鬼族歼灭狼人的大行动已经筹备完成,而狼人也为自己的复仇行动作好了充分的准备,他们秘密制造的新式武器——一种结合了吸血鬼和狼人特性的生物也已经研究成功。在一个狂风暴雨的黑夜,吸血鬼族和狼人族的大决战上演了。
《黑夜传说》被称为是吸血鬼版的罗密欧与茱丽叶,这部成本并不高的B级片却取得了不俗的票房成绩,大概是因为能够将古老的爱情故事和神话传说以及新式科技和武器紧密结合的缘故。
狼人的称呼Lycan源自希腊神话,如果单从医学方面来说,这个词指的是那些“变狼狂患者”,臆想自己为狼的心理病人。就人类科学所探知的范围内“吸血鬼”和“狼人”是不存在的,但对他们的想象却一直没有停止过。还有些类似原始时期或黄金时代的神话,出现在这些故事里的生物明显带有人类社会进化的影子,它们既有原始的野性,也具备人类所具有的逻辑和审美能力。不能不说,或许这是人类对完美形态和永恒生命的追求。
东方神怪
相对于西方魔幻电影中几乎能够以种族划分的异类生物,东方的怪物们则更多地趋向于个人主义。正是因为如此,东方神话中的怪物数量之多、类型之庞杂都令我们叹为观止。抛开电影技术的因素不谈,如果希望在一个故事里把两种以上的神兽或者怪兽放到一起,都需要极其敏感的神话神经。正是因为如此,迄今为止我们在银幕上见到的东方怪兽寥寥无几,其中之一就是在影片《风云》中出现过的“火麒麟”。影片当中的“火麒麟”是以反派的形象出现的,它是看守宝藏的食肉动物,以血菩提为食并且守护着生长这些奇果的洞穴,不过机缘巧合之下故事的主角之一聂风吃下了血菩提,获得了与火麒麟相抗衡的力量。
在中国古代的神话中“麒麟”既是神兽,又是凶兽,它是按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复合构思所创造的动物。从外部形状上看,它有糜身、牛尾、马蹄、鱼鳞皮;有一角,角端有肉、呈黄色。这种造型是将许多实有动物肢解后的新合并体,它把那些备受人们珍爱的动物所具备的优点全部集中在“麒麟”这一幻想中的神兽的建构上,充分体现了中国人的集美思想。
在电影《风云》里,借助现代电影技术的发达,我们终于得以一窥上古生物的可能面目。但是既然这头麒麟属火,那么水就是克制它的法宝,借助中国传统的五行学说聂风获得了打败火麒麟的秘诀。
中国神话中总是有“神仙下凡”的说法,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其一是因为人间将有大变故,而神仙出来显示他们对现状的控制权;另一个原因就是神仙本人犯了什么错误,而被更高一级的神仙打落凡间。但是神仙的仙体在凡间是不能使用的,因此他们必须借助这里原本存在的生物形态,也有一些神仙不幸地获得了动物的肉身。
在《西游记》中的猪八戒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猪八戒原本是玉帝麾下的天蓬元帅,因为调戏嫦娥而被玉帝贬下凡尘,不幸投错了猪胎长成了一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影片《大话西游》中的猪八戒以猪的形象出场虽然不多,但是却很好地表现了这个结合了神仙的身份、妖怪的面容、人的性格的离奇生物,而基于猪八戒的外形演变而来的那句经典台词“吐啊吐啊就习惯了”,也因为那张猪脸永远刻在了影迷的心头。
除了猪八戒之外,孙悟空和沙僧也是不同于人、不同于妖、更不同于神仙的一类生物。我们对这些生物总是怀抱着既敬且畏的心态,虽然具体到每一个民族都有不同,但不同民族、不同种族的人又有着一些共同的基本生理和心理特征,这就是学术界所谓的心性同一说。人类向往追求吉祥和幸福,希望万事万物向有利于自身的方向发展,因此电影中的每一种异类生物都是我们在这一旅途中的美好幻想。
如果以科学和理性的角度来看,所谓的魔幻、法术、神仙、妖怪都是不存在的,但世界并非只有科学和理性。魔幻电影在二十一世纪的复兴,重新向我们展现了幻想的魅力,它为我们平凡的日常生活提供了一种解脱的途径,它反映了人类的独特之处,反映了我们超出理性之外的思考能力和经验。魔幻电影虽然不能给予我们所谓的事实真相,但却因为它具有神话的生命力而成为一种真实。然而,如果这些影片无法为我们带来对生活深意的洞见,那么它们就已经是昨日黄花。在不同的历史时期,电影人每向前迈出一大步都要重温他们的幻想,以新瓶装旧酒的方式将它改头换面,因为电影人的天性并没有多大变化,但转换讲述故事的方式却能突显影片超越时间性的真实。魔幻电影用虚幻的内容描绘着现实,在这里一切都可能发生,一切却都有迹可寻,因为电影从本质上来说就是最大的幻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