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疯狂的年代,陌生的电影:或许艺术有时所给予人的,仅仅是一片思考的空间与沉默的压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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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梭罗河 我为你歌唱
你的光荣历史 我永远记在心上
旱季来临 你轻轻流淌
雨季时波涛滚滚 你流向远方
你的源泉是来自梭罗
万重山送你一路前往
滚滚的波涛流向远方
一直流入海洋 你的历史
就像一只船 商人们乘船远航
在美丽的河面上
——选自歌曲《美丽的梭罗河》
黄秋生怀抱吉他弹唱这首美丽歌曲时有5个姑娘在作坊里揉捏着白生生,富有弹性温软的面团,骚扰电话,女人夸张戏剧性的尖叫,打断了歌声,一句骂人话满足了电话另一端莫名其妙的花痴。随后发生的一切更加荒诞,用黄秋生和孔维的台词表达,这个电影,电影中的人,给人的感觉就两个字:陌生。
黄秋生说出陌生这个词在他躲避群众之后初次回校的时候。黄秋生在遭遇了群众的暴力后莫名其妙被一个爱他的女人诬陷为流氓,而这个女人之所以诬陷他居然是为了象个女烈士一般在领导的审问下壮烈地宣告她爱他,她希望被他摸。然而,无论是黄秋生,还是领导,都没有在她的戏里变成她的演员,一出戏在另一出戏里显得荒诞可笑,又有现实的痕迹可寻,你可以在曾经的中国电影中找到此中荒诞的影子,也可以从无意中认识的某个从中年奔向老年的女人身上看到一个时代的影子。
一个激情浪漫疯狂的年代,算盘、理性、咖啡、睡眠、微笑、眼角、暗含泪,微低头,苍白面孔上若有若无的羞涩都消失再消失,破碎再破碎。崔健扮演了一个画关系图分析过错讲道理的编剧或影评书评,分析梳理角色的男人,他在电影外的歌如诗般青春不老,石头虽然坚硬可蛋才是生命,蛋会破碎,破碎在周韵扮演的疯妈那里,卵石堆起的蛋白房子,破碎而神秘,她儿童的笑容里没有秘密,江姐的发型朴素时尚超越潮流。她的旧军装漂在河面上,红鱼鞋在水中游,美丽的梭罗河,黄秋生为你歌唱。
周韵的南方口音诵读的诗歌格外好听,说的比唱的好听,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此时,是七六年。
五八年的时候,周韵和孔维走在戈壁,新疆,和前苏联相连的地方,和前苏联有共同的民族,那里的姑娘小伙漂亮英俊,混血模样,孔维以为周韵也是,周韵肚子很大,孔维说她的肚子就象天鹅绒。
在天尽头,姜文等来了孔维,周韵在非尽头,等来的是前苏联来人的消息,阿辽沙死在战场上,遗物里有三个弹孔的旧军装,还有车尔尼雪夫的《怎么办?》,怎么办是怎么回事?周韵一看便知,有人说死未死,有人结婚,有人再结婚。
周韵一看便知的还有老战友牺牲的事,老战士把滚烫的烟吸进身体里,却没有灼痛,老战友牺牲了,牺牲后来到阿辽沙的村庄,村庄里大家都以为周韵疯了,她跟随一只会说话的鸟而忘了红鱼鞋,从树上摔下伤了头脑。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鸟被枪杀,鱼不见水。
老战友对小队长也就是周韵的儿子说:你爸爸不能算是烈士。小队长说:我没见过我爸爸。小队长还想搞明白的是阿辽沙是谁,他身边的少女只知道铁梅,不知道阿辽沙,比他大20岁的孔维知道阿辽沙,阿辽沙是谁,我不知道,叫阿辽沙的前苏联人很多,到处都是阿辽沙,高尔基写过一个叫阿辽沙的,那本叫《童年》的著作或许我小时候看过小人书的版本,忘记了。
周韵对儿子也就是小队长说:你以后就叫阿辽沙,可是小队长还是不知道阿辽沙是谁。阿辽沙可能是最可爱的人,牺牲的志愿军,挨了枪弹的志愿军。志愿二字总有点无辜。姜文扮演的老师知道他无辜,崔健扮演的男人告诉他的,小队长想都没想过无辜,他只是遭遇了一连串莫名其妙的事情,他的妈妈告诉他,他叫阿辽沙,说他的爸爸叫阿辽沙,他没见过爸爸,爸爸很陌生,他对自己的名字也陌生,他周遭一切都莫名其妙,莫名其妙他就和知道阿辽沙的大他20岁的孔维好上了,在他妈妈堆的蛋白房里,莫名其妙地孔维对他讲她老公说她的肚子象天鹅绒,可是他不知道天鹅绒,他对着枪口只想知道天鹅绒是什么。姜文为了让农村长大的只知道铁梅没听说天鹅绒的,给他带了绿帽子的小队长知道什么是天鹅绒,好名正言顺一枪干掉小队长而上了京城,京城里却没有百姓能买到的天鹅绒,也许他能买到,没有买。可是小队长却买到了,叶弥的原小说里天鹅绒只有当官的能买到,但是姜文的《太阳照常升起》里,小队长凭借一袭红色的锦旗知道了什么是天鹅绒,锦旗的天鹅绒质地和姜文心目的天鹅绒不同,和小队长心目的肚子也不同,小队长就这么一枪被射中了。此时,是七六年。
接下来是五八年的那段戏,周韵在火车上生下了未来的小队长,火车停在了上面,火车下面,铁轨上,未来的小队长,初生的小婴儿躺在鲜花丛中。周韵站在火车上喊:“阿辽沙,别害怕,火车停在上面了,他一笑天就亮了。”空无一人,远处,太阳照常升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