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以前有朋友推荐我看过这片子,我也很认真地去下了看了.不过,不好看.让我感觉,片子宣扬的自由太缺少理性了.个人感觉,不怕拍砖.呵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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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因为听清华的尹鸿先生的讲座,这两天去了两次东大的校园。 南京的天气没有前几日那么好,天空潮湿而晦涩,但是校园看起来却更干净。宽敞开阔的梧桐大道,树干枝桠经过修剪,姿势整齐的一个劲地冲向天空的样子,那一片生机勃勃的新绿,轻易地覆盖住这一片春色盎然的校园。 想象里,校园应该是这样的:有人作画,有人吟诗,空气里隐约飘忽着叮咚作响的琴声,孩子们脸上洋溢着青春、理想、骄傲、欢乐的表情。 因为,还有理想,还有爱,还有吻合青春期的一切自信、冲动和浪漫,所以,生命才成其为生命,校园才成其为校园吧! 就像这部电影,《死亡诗社》。
二、 我们不要一个被实利主义所笼罩,所占领的校园。 我们不要一个被垂而不朽的规则、死气沉沉的纪律所贯彻的学校教育。 我们不要这一切反生命的东西。 生命是什么?在电影里,生命是诗,生命是音符,生命是戏剧,生命是一场演出里最为充满华彩的那个篇章。 当你的目光炯炯地射向舞台的正前方,当音符渐止,当刹那静寂之后掌声雷动,当鲜花与喝彩涌向前台,当你的面孔重又写满一个人所应具有的自信,那一瞬间,你仿佛看见了你的理想,是这种理想鼓舞着你,引导着你,哪怕你将会走向死亡-- 这就是生命,桀骜不逊的生命。 基汀老师,我们的船长。遇见你,也许是我们一生最大的幸运;又也许,是我们一生最大的不幸。 我们的第一课是在校史陈列室里上的。 不是僵死的光荣传统的灌输与承继,你让我们面对那一张张年代久远的发黄影像。曾经青春过,曾经憧憬过,曾经懵懂过。当面对那一张张经历时间流过、又永远定格于影像里的一样年轻的容颜,我们看到了生命的短暂和生命的死亡。那一张张如我们一样年轻的容颜,与其说,是生命之诗,毋宁说,是生命之尸。我们曾经很多次面对这样的先人历史传统的陈列,但是,今天,第一次,是我们的船长,诱导我们,怂恿我们。 面对着这些照片,我们真实地闻到了一种尸体经年朽烂的味道。 恐慌,前所未有的恐慌。 生命,青春,似玫瑰花蕾,芳香馥郁。 然而,花堪折时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三、 一直以来,学校教育自以为是其精髓的便是其传统。然而这传统,是来自于我们绝望的成人社会的实利主义的传统,而不是发自作为当事人的青春年少的孩子们的浪漫主义的传统。 绝望的成人社会,出于他们的本能,把他们的实利主义的性格灌输于学校教育的诸种体制之中,并且,作为师长,作为父辈,他们自以为这所做的一切均是出于保护孩子的目的。他们认为,唯有一个在贯彻了实利主义教育的体制之下成长出来的孩子,才能够免受伤害。 于是,我们学习数学,学习经济,学习法律,学习各种规则,同时,也学会屈服。 在他们的实利主义的教育培养之下,我们感染上成人世界的各种气质,我们变得现实,我们变得善于钻营,我们变得急功近利。我们也许会成为一名合乎他们设计的会计、医生、律师、政客……但是,与此同时,我们逐渐丧失了生命本质中的创造力,反叛力,活力。 像成人社会一样,我们放弃了我们的理想,我们整日忙忙碌碌、蝇营狗苟,然而这却不能够让我们的生命快乐。因为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理想,没有理想成功之后那种全身心的快乐的体验,我们,越来越没有自信-- 那是一个人所应具有的自信。 也因为这自信,生命,才能够称之为活着。
四、 这时候,是基汀老师,基汀先生,我们的船长。 是你,在暗中怂恿我们,不遗余力地启发我们,唤醒我们。 你告诉我们,如果拜伦和莎士比亚被僵化的理论所遮蔽,那么就把这些理论从教科书里毫不犹豫地撕掉;你告诉我们,如果站在讲台上可以使我们换一种视角看待眼前的这个世界,那么不妨试试…… 船长,我们的船长!你的教育里无时无刻不在渗透着这样一种气质: 生命的野性,梦想,勇气。 生命是对于这个世界的狂野的爱,欲望本无拘束,如野马在原野上肆意驰骋,如群鸟在天空中展翅飞翔。当你从一个拘束、严谨的学生,第一次撕扯掉以前你奉为圣经的教科书;当你从一个青涩、懵懂的男孩,第一次勇敢地呐喊出你对她的爱;或者,哪怕是你骑车时,得意地双手放开车把的那么一个瞬间-- 生命的意义就已经全部在里边了! 然而,我们的校方,我们的家长,来自于我们成人世界的一切权威的力量,他们视一切体制外的意气用事为鲁莽。他们畏惧这种鲁莽,并且,竭力避免这种鲁莽。他们循循善诱,他们宁愿要一个循规蹈矩的校园,一个成人社会的缩影。 这就是规则,这就是体制,这就是反生命的纪律的不可抗的威严。 这时候,我们与我们的船长的遇见,成为一出不可避免的悲剧。
五、 当风筝被放飞,它渴望看得更远,飞得更高,但是,一根丝线束缚住它,把它原地扯回。这根线,就是我们每个人的青春生涯中,自由欲望即将遭遇的不可避免的悲剧宿命。 在没有遇见基汀老师之前,我们没有意识到我们的宿命;在遇见基汀老师之后,我们的自由欲望被不可遏制地扩张了。也因此,我们看到了我们的人生所面临的,竟然是怎样的一出悲剧! 当那个酷爱表演的孩子最终无奈地选择了死亡,当我们无可奈何地和基汀先生凄然作别,我们每个人的表情上,写满了不甘,写满了惜别。 曾经美丽的,重又撕碎;曾经青春的,重又衰朽。
六、 尹鸿先生两天以来的讲座,说传媒,说电影,然而我于偶然间记住的却是这样一种观点: 大学之大,还应该具有一些与这个实利主义、功利主义的现实社会的风气有所不同的人文精神。读大学不仅仅是为了就业,找个好工作,挣更多的钱,不仅仅是为了融入有着明确、短近目标的人生;读大学还要有一点理想,有一点浪漫主义者的情怀。 毕竟,我们的人生,在撇去实利主义的浮光掠影之后,还有更大的空间,更多的内容,属于指向不那么明确的青春,成长,情感,欲望的世界。 也许是我断章取义了。但是,在一个实利主义的社会风气里重新呼唤学校教育的人文关怀,我想这同时也正是《死亡诗社》这部电影在今天的现实意义。 像歌里唱的一样的,白衣飘飘的年代,有漂亮的女生,白发的先生,骑单车的少年,郁郁葱葱的林荫道,阳光穿过梧桐树叶的斑驳落影,有人歌唱,有人吟诗…… 也许,这样的校园,这样的青春,真的时光不再,时光不再。 正像这部电影的结局一样。
七、 今夏一过,我将由一个学生的位置转而站在讲台上。这时候,我不知道我将如何面对我将来的学生。是做一个体制内的灌输者,还是,做一个导引青春航程的船长? 在电影的结局,我们看到,基汀先生的教育,在孩子们的心目中,恰似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惜别时刻,固然悲痛难忍,然而,我心坚定。 让我们记住这位基汀先生的扮演者:罗宾·威廉姆斯。 让我们记住这部电影的导演:彼得·威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