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淡淡的调子,暗含着深刻的悲伤。姨妈的经历不常见,但她的心态却很普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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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孔雀》获得银熊奖后,编剧李樯的名字被很多人记住,正在上映的《姨妈的后现代生活》同样也出自于这位男性编剧之手。之所以如此强调他的性别,是因为在他的作品中往往都是从女性视角出发,“我只希望看过电影的观众,能换位思考,让男人和女人之间更加彼此了解。”
女导演更细腻 《姨妈的后现代生活》是李樯继吴宇森、顾长卫后,第一次和女导演合作,没想到这第一个合作的女导演许鞍华就是个强势人物。可能是和男导演合作的太多,李樯对导演的要求很是苛刻,“他要具有控制力、领导力、权威性”,而这些许鞍华也一样不落地具备。不同的是,在思考方式与关注形式上许鞍华则更加细腻,“从男人的角度想,如果是我电影一上来就会用全景的上海描述为前奏,拉出姨妈的故事,但许鞍华却说不,她说自己和姨妈其实是同一类人,但无论是自己生活的香港,还是姨妈生活的上海,她们每天必去的只有几个地方,图书馆、菜市场、茶馆,城市对于她来讲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个生活的区域而已。所以她选择在影片即将结尾姨妈离开上海的时候再用到这样的镜头。”李樯说,伴随抒情的音乐声,看到大楼林立一番繁华景象的上海已经离姨妈远去的画面时,他认定许鞍华理解了剧本的最深内涵。“我姑且说这是一种包着拍的方式,在感情突然外泄的那一刻,连我都在为姨妈而悲伤。”
每一个人都会成为“姨妈” 第一次听电影的名字,就有一个疑问,究竟什么是“后现代”,李樯说他眼中的后现代是,“人们感到过去所依赖的价值态度和观念体系全面崩溃,什么都对,什么又都不对,一切都变得不确定和模糊,生命的意义和思想深度同时消失,一切都被商业化、高雅和通俗而泾渭不明,任何权威的话语都被认为是过时的,整个世界成了一个混乱无序的梦境,不断被篡改和颠覆。”
而电影里的姨妈正是挣扎于这样的境遇,在李樯看来“姨妈”代表了每一个人的未来,“姨妈是个群像角色,无论你现在处于社会中的哪个位置,甚至如年少的姨妈般是社会的中流砥柱,但总有一天你会老去,你的理想早已飘走,你自己也被社会所抛弃,这就是我们要面对的现实。可能有些人会认为这太过悲观,但是这是我们所不能忽视的,姨妈的衰亡过程就是我们每个人的未来。”
女性主角更表象 在生活中就喜欢观察女性的李樯,也喜欢在自己的作品中把女性列为首选,对他来说这可能是个取巧的手段,“女性永远是最感性的动物,她们具有强烈的情感波动,这一点上男人则差了很远,男人讲究的是内敛,有什么事情不喜欢表露出来。而女人则喜欢把这种内心的波澜放到生活、工作中,以女人的角度来讲一个故事一定是最吸引人且能打动人的。”
翻翻名著中让人记忆深刻的角色,很大一部分都是女性。从最早的《孔雀》到正在上映的《姨妈》、拍摄中的《立春》,无一不是女人的故事。李樯说,他喜欢探讨男人与女人的故事,更喜欢观众能在看的同时换位思考自己,“令女人变得更理性、更有力量,让男人变得更敏感、细腻是我的理想状态,只有男人和女人之间互相理解,他们才能体谅对方的感受。”
尊重斯琴高娃的牺牲 电影《姨妈》里,最有看头的就是斯琴高娃,虽然在观众的心中她一直是个严肃女强人的形象,但《姨妈》里她却变成了一个“甚至有些无厘头,总是处于被伤害状态,却不肯接受现实的单身老女人。”李樯说,他很感谢斯琴高娃这一次的演出,因为有了她而令“姨妈”的角色更具活力,而高娃的牺牲也是他所不能补偿的,“相信看过电影的观众,一定记得电影里她穿着毛衣跳进泳池的镜头,因为这个镜头她甚至在现场哭过,这个经典的镜头一定会让观众记住不一样的高娃。”
从电影名就可以看出,“姨妈”是贯穿整个影片的主角,上映后不时也有观众反映,他们看到的电影里周润发、赵薇已经沦落为配角,李樯不客气地说,“要知道好演员是不分主角配角的,只要他表现出了自己角色的精华,这就够了。如同我们穿衣服一样,你光穿一件外衣肯定不会说你错,但如果你配上一个手套、围巾,也许能让你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光鲜不少,这就是配角的工作。我相信只有贾宝玉、林黛玉的《红楼梦》,一定成不了中国四大名著之一。”
《孔雀》《姨妈》是个完美钱币 从《姨妈》拍摄之初,李樯就曾说过对它期望很高,现如今影片已经正式上映,还得到了不少女性的认可。李樯仿佛比当时听到《孔雀》获得银熊奖时更加高兴。与诸多重量级导演合作过,身为编剧的李樯说,自己只是找到了合适自己的工作。“其实编剧并不难,重要的就是编剧的人能放下身段讲一个能代表自己智商的故事。”
当然,李樯又是幸运的,少有的作品,却得到了多得多的称赞,记者也不免询问在成功推出的两部作品《孔雀》和《姨妈》中他更偏爱于哪个,“在我个人看来它们是两个气质完全不同的个体,就像是钱币的正反面一样,虽然不同,但是缺少了哪一面它都不能被称做是钱币。”
可能是想让自己的钱币更完美,李樯的下一部作品瞄准了男人和女人共有的生活部分——爱情,而导演还是许鞍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