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电影新浪潮的老祖母——阿涅斯·瓦尔达(AGNES VARDA, 1928,3,30――)
2005-09-23 14:26:31 知人则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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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纪60年代中期,轰轰烈烈的法国电影“新浪潮”渐渐进入后期,而另一个电影导演团体“左岸派”(Left Bank Group)声誉日隆。“左岸派”形成于五十年代末,因成员都住在巴黎赛纳河的左岸而得名。他们实际上并没有组成一个“学派”或“团体”,而只是一批互相有着长久的友谊关系、艺术趣味相投并在创作上经常互相帮助的艺术家。他们在电影方面的成名之作都于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问世,加之影片富于个人风格,不拘守传统的电影语法;着重探讨现代人的迷茫和心理过程,热衷于进行各种心理实验,倾向于存在主义和弗洛伊德主义,因此他们的作品常常也被归八"新浪潮"电影,尽管“左岸派”导演曾公开拒绝这种标签式的划分。“左岸派”阵容鼎盛,他们是阿仑·雷乃、阿涅斯·瓦尔达、克利斯·马尔凯、罗伯-格里叶、玛格丽特·杜拉和亨利·科尔皮等一批世界级导演。其中阿涅斯·瓦尔一开始就表现出令人惊讶的个人主义特质,这使她常被冠以“法国电影新浪潮的老祖母”或“新浪潮之母”等头衔,而瓦尔达本人数度在公开场合表示自己从来都不属于法国电影界的任何一个帮派族群。由于和文学有着深切的渊源关系,她的思想在电影里如在文学的世界里一样积极探索和创新,不愿拘泥于流派的限制,而这一看法也成为了新浪潮导演的条令。不管如何,其在“左岸派”中享有的崇高地位至今不可动摇。
1928年5月30日, 阿涅斯·瓦尔达出生于比利时的布鲁塞尔,父亲是希腊人,母亲是具义大利血统的法国人。她曾在巴黎索邦神学院(巴黎大学的前身)学习文学和心理学,在罗浮宫学校学习艺术史并在夜校学习过摄影。1949年,年仅21岁的瓦尔达便成为法国当时两位极为知名的舞台剧导演和演员让·维拉(Jean Vilar) 和 吉拉德·菲利普(Gerard Philipe) 的摄影师,之后跟随 让·维拉到巴黎夏佑宫的国立人民剧场(Theatre National Populaire, Palais de Chaillot)担任剧场摄影师,并开始到古巴、西班牙等地从事报导摄影的工作。值得一提的是,克利斯·马尔凯(Chris Marker)(《堤》、《美好的五月》的导演)曾到中国拍摄短片《北京的星期天》(Dimanche a Pekin),由于他的推荐瓦尔达于1957年以“中国通”的名义接受周恩来的邀请到中国来从事了两个月的报导摄影,而中国之行给瓦尔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956年,瓦尔达拍摄了第一部电影《短角情事》(La Pointe courte),故事背景就发生在瓦尔达的家乡 ,描述婚姻濒临破灭的男主角回到故乡的小渔村,和赶来与他会合的女主角一起面对眼前的人事景物,追忆往昔,找寻自我与真实。同时村民们的生活和故事与这一对男女的命运不断在影片中交织出现。 其实,当时的瓦尔达对电影知道得并不多,连对拍片的器材都一知半解。而且,影片的拍摄又遇到了资金的困扰。瓦尔达向母亲借的款、用母亲的房子抵押所得和她继承自父亲的遗产的钱总共不过当时一部普通电影制作费的七分之一。租不起同步录音的摄影机,就用事后配音;没有拍摄推轨就将摄影机架在买来的二手车上。就在这样的条件下,影片还是如期完成。但是由于影片的超低成本和创新,招致了片商的联合抵制,因此没有能够立即公开发行。
这部影片比法国新浪潮的官方正史早了四年,如此以低成本和非职业化的制片方式,成为日后“新浪潮”几个主要导演的榜样。正如乔治·萨杜尔所断言的这是“法国新浪潮的第一部影片”。另外,有意思的是影片的剪辑工作由“左岸派”的旗手雷乃完成,影片中的道德与情感相互穿梭交错于现实之中,成为日后《广岛之恋》直接的先行者。
在《短角情事》之后,瓦尔达在1957-58年,制作了三部记录片。最优秀的是《幕府歌剧》(L’Opera-Mouffe),记录了巴黎的幕府地区的故事,影片的片段之间有手写的小标题,这是瓦尔达喜欢用的文艺元素,而这一特点也不断地在她日後的影片中出现。同时,影片主题又回归到《短角情事》,开始思考存在的意义以及人和周围环境千丝万缕的联系。1961-62年,瓦尔达开始了两部电影的制作但并未完成:《蔚蓝海岸》和《摩兰吉特》。
《克莱欧的五点到七点》(Cleo de cinq a sept)是瓦尔达随后的一部作品,记录了一个女人在等候她的癌症检测结果的两个小时中的心路历程,以一种时间上几近相同的叙述方式,追踪因为害怕发现自己患癌症而游走于巴黎街头的主角克莱奥,和她重新发现生命、发现她的环境、甚至发现她自己的过程。瓦尔达在该片中用自然时间记录事件的发展速度,如同它们在实际生活中发生一样。主角克莱奥是个令人惊艳的年轻女子,美到会让每一个和她擦身而过的男人都要驻足凝望的地步。她自己也深知这一点,并且从不放过任何一个展示自己美貌的机会。她有令人羡慕的生活:她是个出名的流行歌手,住在巴黎,有积蓄,有男朋友,出入有车,还有一个女佣。一切无忧,生活正是美好,但死神来敲门了,癌症在六十年代是人人闻之色变的绝症。恐惧使她的理智只剩下了直觉,也是唯一的动力,促使她盲目地去抓住直觉可以用来支撑生命的东西:美。影片着力用细节表现这一点,她在衣帽店里试戴每一顶帽子,想让自己仍然显得美丽,在各方面都无懈可击;甚至,当她对自己的医检结果的不祥预感在一个占卜者那儿得到“证实”以后,她还照着镜子安慰自己。但是,这样的自我催眠功效并不持久。恐惧成了影片的动力,美丽与死亡则成了影片的主题,一幅在裸女身旁画着骷髅死神的画作甚至被导演当成影片的精神象征,片头象征命运的彩色塔罗牌更是像一个谎言般地揭开全片的序幕,接踵而来的却只有不祥与哀悼。但无论如何,影片的最后,克莱奥不再是一个惹人爱怜的洋娃娃。瓦尔达说:“她是一个样板,而她走出了这个样板。对我来说,这也是一种女性主义者的步伐。从自己的镜子或社会所要求你去扮演的形象里走出来;走出她的厨房,到外面去,看看其它人;尝试带着困难和矛盾去选择、去组合…。“
瓦尔达下一部影片是《向古巴人致意》(Salute to Cuba),关注了进步中的革命,同时也是她最早直接表达政治态度的一部影片。缘起于她接受古巴电影学院之邀前往访问。在古巴的日子她深深地被这个激情四射的社会主义国家而吸引,用随身带去一台相机拍下了两千多张照片,并串接在巴黎所拍的舞蹈片断中。其后的《幸福》(Le Bonheur)被认为是瓦尔达的最好和最具争议的作品,获得了当年的路易德吕克奖。一个年轻的木匠和他的妻儿生活在一起,然后他有了一个情妇。他期望能和妻子以及女友三人一起过幸福和谐的生活,并施展他全面的才华。后来他妻子溺水而死,而女友代替了她的位置。影片因其极华丽的视觉美感而受到称赞,运用“新小说”文学类型的叙述方式、音调对比和空间结构,将浪漫主义和印象主义发挥到了极至。它使评论家感到既兴奋又迷惑,甚至怀疑瓦尔达批判的立场是否贯彻始终并具有清醒和坚定意志,因为其主题似乎游走于赞美温馨生活和讽刺小资阶级虚伪的价值观之间。作为瓦尔达的第一部彩色电影,她自己的看法为“本质上是对颜色运用的追求…心理分析是第一位的”。
之后的《艾尔莎》(Elsa)像是一篇描述作家艾尔莎·提欧雷和她丈夫路易·阿拉贡的散文。《创造物》像影片《短角情事》一样,讲述一对年轻的夫妇回到乡下去生活。怀孕的妻子由于一场意外成了哑巴,而她的丈夫遇到了一个隐居的人,这个人利用一部机器强迫人们按自己的下意识的指示做动作。片中内心与外部情节结构交错、真实事件与虚幻事件混合,运用黑白色调,并夹以红色使人处在毛骨悚然的幻想中。另外,瓦尔达偏爱同一或类似的题材,以及题材延续的风格也得到了体现。
1967年瓦尔达和她丈夫雅克·德米在出访新大陆时各拍了一部电影,期间目赌了美国的嬉皮文化与黑人人权运动。瓦尔达因尊敬影片《扬科叔叔》(Uncle Janco)中的扬科叔叔,因而以此命名影片。接下去是《黑豹》(The Black Panthers),一部关于黑人运动领袖 休·牛顿(Huey Newton )的纪录片。尽管在美国,她的制作条件仍然艰苦,技术上无论是声音或色彩都是非常粗糙,但是她直接进到监狱访问了休·牛顿,直接触及事件的核心人物,这可能是当时白人导演最贴近黑人运动的纪录影片。次年,两部影片在伦敦电影节放映。她接着执导了反战的短片《远离越南》(Far from Vietman)的片段。这是一部集体创作的反越战影片,虽然它由独立的短片组成,但从影片的筹备到后期制作都高度统一,这让她既体验到了集体创作时团队精神,同时也感到由于导演在创作上享有至高无上的权力,集体创作的实际操作性并不理想。1969年,以美国为背景,启用说英语的演员,瓦尔达在好莱坞拍摄了《狮子的爱》(Lions Love)。这部像拼图一样作品关注着美国生活和嬉皮士运动,采用了搬演的纪录主义与虚构的现实主义相结合的手法。影片发生在加利福尼亚的一所房子里,三个留著长发的演员在好莱坞的山丘旁租屋而居,表面十分和谐,却为早上谁煮咖啡烦恼。后来纽约著名先锋派女电影创作者雪莉克拉克加入到三人行列中,讲述了她为实现一个拍片计划如何同好莱坞的权势进行斗争。剧中既有自杀又有电视机里播放的暗杀罗伯特·肯尼迪的事件。G·罗伊·莱文宣称很难区分片中真实的和影片创造的事实,其构思精巧、诙谐,具有极其讽刺意义。
同年拍摄的《诺西卡》(Nausicaa)是关于一位法国女学生与一位希腊知识份子之间的爱情故事,其中也穿插了一些对希腊流亡法国之异议人士的访问。由于父亲的关系,瓦尔达认为自己与希腊之间存在着难解的纠葛,因此才有这部影片的诞生。本片为电视台而制作,却没能公映。瓦尔达说,这是因为影片触犯了军事统治希腊的当局。
1971年瓦尔达帮着创作《巴黎最后的探戈》(Last Tango in Paris)的剧本,从而展现了其作为电影人多才的一面。之后整个七十年代,女权主义逐渐达到顶峰,瓦尔达开始参与女性运动,由此而得一部关注女权主义者的电影《女人的回答》。片中拍摄了鲁·达盖尔的居民和店铺,这表达了对L.J.M. 达盖尔的致敬。
1977年瓦尔创建了自己的公司,并为此筹措资金。正是这个被称为工作人员的“家庭”的公司创作了影片《一个唱,一个不唱》(One Sings, the Other Doesn’t)。本片记录了两个女性超越十五载的友谊,该得到了各种不同的评论,有些把它当作为一部女权主义的宣传片或一杯充满感伤无聊的果汁。但瓦尔达在叙述电影和为影片写作歌词时,并不因外界而自己的观点。她说,在《一个唱,一个不唱》中,她想描述的是作为一个女人的幸福。
80年代早中期,瓦尔达的最有力、也是她最好的影片是《流浪女》(Sans toit ni loi/Vagabond)。这是一部具有唤醒的力量的作品,片中的严酷和暴发力是瓦尔达影片里所少有的。这部作品获奖无数(曾获金狮奖和洛杉矶影评人协会最佳外语片奖、最佳女主角奖以及凯撒最佳女主角奖等),也将她的影艺生命带向另一个高点。影片讲述一个年轻女子莫娜(桑德莉娜·博奈尔扮演)的死亡和生活。她从前是一个秘书,因为厌恶循规蹈矩的生活,决心寻找自由。离开了自己生活的中产阶级家庭,在法国南部展开了漫无目的的流浪,踏上了一段不归的旅程。电影一开始,莫娜就死了。她冻僵的尸体被发现躺在沟渠里。她的尸体无人认领,搁在一个制陶工人的地方,一直躺着,警察随即赶到,展开调查。导演的摄影机也介入了进来,追寻着死者之前曾经邂逅的人们。运用闪回的叙事手法,一点点拼凑出这个悲剧命运的姑娘生活中最后的这一段旅程。莫娜在流浪途中受到很多好心人的收留,也有很多重新开始的机会,但是她固执于自己的生活,对于自己肉体上的存在感觉麻木。对卷烟比对食品更有兴趣,好心人施舍的零钱不是被用来买面包而是投进点唱机。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每每让收留她的人大失所望,而她就又再一次上路。这些人中间有各式各样的人,牧羊人、女教授、移民、吸毒者,通过他们展现不同社会生活画面,每一个都或多或少地对莫娜有所了解,但是无人理解她。当然她也忍受欺凌与侮辱,毫无自卫能力。故事的情节聚焦于她的行为对她所遇到的人产生的冲击,瓦尔达用一系列的片段构建起这部影片,有些仅由一个持续几秒的镜头组成,在这几秒里莫娜经过这些人的生命。
在影片的叙述中,莫娜的故事仅仅是她自己的故事,导演不是试图把她当作一个更大的社会图景的缩影,也不试图加入政治和社会的内涵。影片的叙述是以一种惊人冷静口吻展开,自始至终都是冷冰冰的,摄影机和被摄的主体保持着明显的疏离,不试图利用摄影和剪辑的效果来强化观众的感受。离弃社会、去过流浪者的生活是莫娜自己的意志决定的,这个决定既没有被描述为 “严正的声明”,也没有被当作是年轻人的理想主义与腐败的世界的对抗。相反,我们只是看到一个与其它朝九晚五的上班族一样在精神上感到困惑和漂泊的年轻女子,甚至还会产生想帮助她的想法。同时,导演也没有做任何努力来美化主角或掩盖一些事实——莫娜身上同样染有一些最坏的缺点,比如:自私、懒惰、言语粗俗等等,但她也想过要摆脱这些坏习气。影片中莫娜一路所接触到的人们对她的反映和评论也很有意思。有人一无所有却以十分轻蔑的态度对待她;也有人同情并试图帮助她;甚至还有些人嫉妒她:有一个女人感叹地说:“她是自由的。她可以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在更宽泛的层面上,《流浪女》更像是一个寓言,它述说了女性渴望把自己从社会的桎梏中完全解放出来时所必须面对的辛苦。影片最显著的特征是它以一种自然而不唐突的方式提出了女性自由的问题。这个本质的问题,在整部影片的叙事层面下持续隐现,而不直接挑明。
进入90年代,瓦尔达最著名的电影是给她已故的丈夫雅克·德米的一份爱的礼物。:《南特的雅各》(Jacquot de Nantes)以纪录与虚构相交织的手法着重表现了德米青少年时期的生活;《罗港城少女曾经25岁》(The Young Gils Turn 25)是对德米所拍的《罗港城少女》(The Young Gils of Rochefort)的一次怀念;《雅科·德米的世界》是一部由德米的访谈和他电影中的片段组成的近距离个人传记记录片。在这一系列中《南特的雅克》是最常看见到的。影片很细腻,痛苦而敏锐的度量了一个人的生命,瓦尔达近距离特写的谈话镜头夹在从德米的电影中剪取片段之间,再现了他在南特度过的童年和逐渐爱上电影的过程。瓦尔达举例说明了德米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对他的电影产生的影响;比如,他对暴力的憎恨——这在他的电影中向来很明显——这是因为他对南特在二战中所遭受的轰炸难以磨灭的记忆造成的。但《南特的雅克》(在雅克死前就已开始构思)主要作为人生伴侣之间温柔的情书而给人以最深刻的印象。她的镜头透过一幅画着一对手握着手的裸体男女的水彩画进行拍摄,在这部电影开头就真实地唤起了对已故的爱人的感觉。
在新旧世纪交替之际,瓦尔达从沉重的往事中走来,重新踏上已经探索了半个世纪的电影艺术征途,《拾荒人与拾荒女》由此而成。正如法国电影手册介绍的,以"路边电影"形式出现的这部纪录片,是一次“环法游”。而这部以DV拍摄的低成本实验性艺术纪录片,在两年多时间里参加了几乎所有的重要国际电影节。当2000年12月13日在洛杉矶获得该片的第30个奖,即国际纪录片协会颁发的“先锋奖”放到瓦尔达手中的时候,她再次向世人展示了其不断探索的艺术人格。
受19世纪法国画家米勒的名画《拾穗者》所启发,瓦尔达到法国各地去见当今时代的拾荒者,他们的世界形形色色而又令人惊讶,已经不再是从前拾穗者在收割后捡拾麦穗的情境。瓦尔达以温柔的眼光,将捡拾这种活动呈现出来:从在农庄拾拣葡萄、苹果、土豆的农民,到在超市和农贸市场的垃圾堆里翻找可以果腹的食物的城市居民,再到那些寻找可供制作艺术作品的废弃物的艺术家,拾荒者们在瓦尔达的镜头前讲述自己对拾荒的看法。瓦尔达曾将拾荒者分为三类:“有些人拾荒是因为生活所迫,有些人拾荒因为他们是艺术家,有些人拾荒因为他们喜欢拾荒。”其中喜欢拾荒的人的动机更多是奉行“厉行节俭”的原则,控诉社会的浪费行为。瓦尔达说:“这是一部关于浪费的影片。”
《拾荒者》的主要线索是拾荒,同时还有一个游离于主线之外的副线。比如,瓦尔达不时从镜头后面走到镜头前面,又用摄像机拍自己班驳的手,这种以第一人称叙事的实验性数码纪录片表现了导演自我与社会现实之间的微秒联系。另外,瓦尔达在访问一个葡萄园时得知,葡萄园的主人恰好是发明电影的先驱者之一马莱的后代,这个意外发现使瓦尔达有机会向这位被她称为“所有电影工作者之父”的人致敬。她说:“在一部关于拾荒的影片中表现马莱显然非常困难,但这的确是一个惊奇。我允许自己自由地去发现这样的事情,因为我可以说这也是一部关于我自己的寻访拾荒者之旅的影片。
2002年,已年届74的瓦尔达完成了《拾荒者》的续集《拾荒者在两年后》,又大获成功。关于拍摄续集的缘由,瓦尔达在导演阐述中写道:“我在2000年的纪录片《拾荒者》中所拍摄的东西使观众惊讶、感动并受到教益,而我却得到了喝彩和奖赏。掌声停下来之后,我意识到自己只应领取这些喝彩和奖赏中的一小部分,其余的应归还给影片的主体,他们才是影片存在的理由。另外,我与拍摄《拾荒者》期间结识的被遗弃的某些人保持着联系,为了将他们的消息告诉给人们,我非常自然地拍摄了这部影片的短片续集。”影片一开场,伴随着欢快的音乐,用简短的镜头回顾了《拾荒者》中的精彩画面。接下来,影片讲述了《拾荒者》中的一些人两年后的情况。生物学系毕业的大学生用从垃圾堆里拣来鞋子参加业余马拉松比赛,一年四季都穿雨鞋的男人与瓦尔达一起到电视上谈论拾荒问题;兼做心理医生的葡萄园主继续与瓦尔达探讨心理学问题等等。当然,我们也看到了一些新面孔,如一个酷爱拾钮扣的男人(瓦尔达称他为“纽扣先生”);一位常在垃圾堆里拣素食吃的老人等。瓦尔达在导演阐述的结尾写道:“最后,如同《拾荒者》,那些从垃圾堆里拣来的尺寸异常的心形土豆被作为象征性的影像保留下来。这一次,我拍的是经过干枯甚至腐烂之后吐露新芽的心形土豆。植物的生命力真美。”“心形土豆”指土豆形状成心型的土豆,这些土豆因不便包装而被丢弃,但被拾荒者却不在乎这些而需要它们。瓦尔达拍摄《拾荒者》时也拣了一些这样的土豆带回家。而现在这些发了芽的土豆已经成为影片的象征。
据报道:作为中法文化年的电影交流项目之一,2004年秋我国将举办法国电影回顾展。期间可能会举办“向瓦尔达致敬”的专题展映,不仅展映她的电影作品,而且展览她的摄影作品,包括她57年来华时拍的4000多张珍贵照片。让我们期盼这一天的到来,更加全面地领略这位“左岸派”主将的风采。
导演主要电影目录: 1956年《短角情事》Pointe courte, La 1958年《幕府歌剧》 Opra mouffe, L' 1961年《从五点到七点的克莱欧》Clo de 57 /Cleo from 5 to 7 1963年《向古巴人致敬》Salut les cubains/Salute to Cuba 1963年《幸福》Bonheur, Le 1963年《创造物》Cratures, Les 1967年《远离越南》Loin du Vietnam/Far from Vietnam 1967年《扬科叔叔》Oncle Yanco/ Uncle Janco 1968年《黑豹》Black Panthers/Huey 1969年《狮子的爱》Lions Love 1969年《诺西卡》Nausicaa 1975年《女人的回答》Rponses des femmes 1977年《一个唱,一个不唱》Une chante, l'autre pas, L'/ One Sings, the Other Doesn't 1982年《尤利西斯》Ulysse 1985年《流浪女》Sans toit ni loi/Vagabond 1987年《功夫王》Kung-Fu master/Don’t say it 1991年《南特的雅克》Jacquot de Nantes 1993年《洛城女孩曾经25岁》Demoiselles ont eu 25 ans, Les /The Young Girls Turn 25 1995年《一百零一夜》Cent et une nuits de Simon Cinma, Les /Hundred and One Nights, A 1995年《雅科·德米的世界》Univers de Jacques Demy, L/Universe of Jacques Demy, The 2000年《拾荒者和我》(laneurs et la glaneuse, Les/Gleaners and I, The 2002年《拾荒者和我:两年之后》Glaneurs et la glaneuse... deux ans aprs, Les /Gleaners and I: Two Years Later, Th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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