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印象中候孝贤的片子似乎确实都挺有气质的,关于成长,关于青春,关于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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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孝贤早期关于成长,关于青春的影片里总有太多熟悉的东西,比如台球室,比如赌博,比如勾肩搭背的死党,甚至浓郁的乡土气息,独特的宝岛风情,仿佛我们都经历过,其实有些东西是我们那个成长年代和生存背景下没有过的,就像他们的那种孤离状态,那种回乡情绪,我们没法融入台湾这个特定的政治和文化背景中去切身感受。但一样的亲切,一样的触人心弦,可能是一种相同的青春心理,比如幼稚的迷惘,困惑等纠缠过每个成长时期脆弱心灵的东西,而引起了我们不可语喻的感同身受,被打动的,是侯孝贤流畅,写实的影象背后藏着的一种我们似乎都曾有过的生活体验。 | 当这种体验不是以什么高深莫测的哲理或者喻世明言来呈现,而是一种充满信任的倾述来传递给我们的时候,一种油然而生的亲切感就让我们久久不能忘怀了,侯孝贤早期的一些片子都有股这样的浓郁气息,让我们难以抗拒,跟着电影后面,仿佛走进了自己的青葱岁月。 影片的主角阿清和他的几个死党,在偏僻的渔村终日无所事事,打打架,赌赌博,虚耗着年轻的生命。有一天打伤了人,被警察处罚,几个人面对着大海百无聊赖,又好象若有所思,于是萌发了离开的念头。他们不辞而别,来到了迷一样的喧嚣城市高雄,学着谋生,学着成人,学着慢慢理性,他们开始工作,开始恋爱,开始琢磨成长的韵味,于是他们眼里出现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城市,这个城市充满着焦虑,充满着迷惑,有人骗走了他们的钱,有小流氓拉他们入伙,也有人关爱着他们,有人嘲弄着他们,有和善的邻居,有傲慢的亲人,不同的情感冲击,使他们暂时无法承受,最终他们回到远离尘嚣的渔村,迎接他们的还是潮气潮落的碧海蓝天。 风柜是澎湖列岛中的一个小岛,偏僻幽静,阳光明媚,人们生活得闲适以至于无聊,同繁华城市的隔离使这个小岛显得似乎被现代文明所遗忘,这无疑让躁动不安的年轻人觉得压抑,当他们沉溺在浑浑噩噩地虚度年华中打发郁闷时,同家庭的恶劣关系又不可避免地暴露出来,游手好闲,终日惹是生非的恶性足以让妈妈挥起手上的菜刀向阿清的腿上砸去,也就是这一刀斩断了这些懵懂青年跟过去混沌生活的联系,妈妈的挥刀行为代替他们完成了告别无知年岁的宣誓仪式,毕竟他们还是一群有着尊严和胆识的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当他们意识到前途也许就在离开这个小岛的某个地方时,他们开始闯荡一种艰辛的人生,冲动中带着理想般的坚决,这是他们对迷茫人生的一种理解方式。当他们来到五光十色的现代城市高雄后,选择进工厂当工人,而遭到生活在城里的姐姐的一阵奚落和嘲讽,一群乡下孩子进城当工人的愿望在这些养尊处优的城市人眼中显得荒谬可笑,而暴露了被遗忘在现代文明角落的一群人难以融入主流社会的无奈。同样来自乡村的邻居黄锦和偷工厂零件的报复行为和阿清求上进学日语,是企图冲破城乡隔膜的两种不同方式,但导致了相同的结局,他们都不得不带着苦涩和失落离开。 由一种宁静但破败的境遇转入一种繁华如梦的理想状态,其中的反差以他们的心智成熟程度一时无法消除的时候,他们满载着痛苦和失落退却了,于是回去磨练,回到黯淡但在他们眼中或许要亲切的现实,磨练一种坦然面对种种困惑的勇气和智慧,也许还是在一条荆棘密布的窄道上来回徘徊,但每一步都踏得比以前更铿锵有力,也许一时还走不出迷茫困惑,但至少要让清脆的脚步声一直陪伴这个被称为青春期的人生阶段。 青春是什么?一种气质,一种性格,一种资本,拥有的时候有诸多理由挥霍,失去了以后去寻找残留的痕迹来证明它存在时的美丽,而不再计较它的长短和质量,我们坦荡荡地承认,它只是应对生命的一种状态而已,无论悲欢,它证明的只是一段真实的人生。李宗盛在歌里唱着:“青春正是长长的风,来自无垠,去向无踪,握住生命如同握住一只球,对着太阳掷去,缀成一道不知名的彩虹。”在青春岁月里肆意勾画未来生命的绚丽蓝图,但谁都知道那是年轻气盛的一种宣泄,不为别的,只为看到一道点缀生命旅途的彩虹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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