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死亡诗社又被译名为春风化雨,探讨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冲突.基廷老师的教化,终于使这些年轻人不囿于成规,有了自己的声音,喊出了内心深处野性的咆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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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诗社》代表了青春片很重要的一各组成部分——校园生活。这部经典的校园影片让我想起德国作家黑塞早期的名作《在轮下》,两者都是以一所刻板、封闭的著名学校为背景,描写它对年轻心灵的压迫和青少年在其间的成长与反抗。只是前者没有那么绝望,安排了一位倡导独立思想的老师基廷指引他的主人公。也正是因此,《死亡诗社》并不像人们想象得那样阴郁悲伤,相反,前半部分几乎可以说是欢畅淋漓的,平原,鸟群,皑皑白雪,还有顽皮淘气的男孩子们,在他们亲爱的“船长”基廷的启蒙下,迅速丰满着自己的精神世界。
表现“青春”这一主题以协奏曲似的起承转合构成:蒙昧(开学典礼)——解放(基廷出现)——镇压(尼尔之死)——觉醒(托德挺身而出)。彼得·威尔从一开始就用镜头语言暗示观众冲突与变奏的在所难免:高耸肃穆的英式建筑对比着开阔辽远的自然风光,古板老成的老师们对比着稚嫩懵懂的新生,甚至学生们持重的装束、恭顺的态度也与他们眼中灵动跳脱的神情暗相对比。校园片的一大固定模式便是塑造几个性格迥然相异的学生形象,本片也不能免俗,但在大导演的手下寥寥几笔,人物就突出出来,生动可信。转校生托德身上有《在轮下》里的男主人公汉斯的影子,他们都苍白、沉默、懦弱而中规中矩;胆大妄为的查理眼中则跳耀着汉斯挚友海尔纳的光芒。而站在这两种极端中间的是领袖一般的尼尔:成绩优秀,顺从父母,可又满怀激情,真诚宽容。于是以尼尔为中心,托德和查理为两极,这个小群体形成了一种平衡,其间还点缀着陷入爱情的诺克斯、爱打小报告的卡梅伦等人。他们和黑塞笔下的同龄人一样,机械地被灌输着数学、拉丁文,直到卓而不群的基廷出现。
也许每一个人都曾幻想过遇到这样一位老师,热爱文学和人生、鼓舞年轻人发挥个性,所以基廷哼着小曲一露面,相信就已得到了大多数观众的喜爱。影片前半部分的一个多小时里,我们和他的学生们一起,热血沸腾地跟着他撕书、踢球、朗诵惠特曼的诗句、站到讲台桌上重新眺望世界……尼尔等人对基廷在诗歌海洋中驰骋的青年时代不胜向往,便暗自重建了“死亡诗人俱乐部”,自称死亡诗人。他们夜里溜出寝室,聚集到树林里的山洞,抽烟,讲鬼故事,朗诵别人和自己的诗。在这过程中,他们对生活,对自己都有了崭新的认识。尼尔发掘出他的理想是作戏剧演员而不是医生,诺克斯鼓起勇气向所爱的姑娘克丽丝表白感情,连一向对自己没有信心的托德也在基廷老师的“强制”下迸发出浑然天成的诗句。
青春是如此生气勃勃地绽放着,但以学校和家长为代表的保守力量也一步步向他们压来。于是到影片的下半部分两方力量的对持终于从暗处走到前台。尼尔是这一较量最直接的牺牲品,他因为难以割舍对理想的热爱又无力反抗父亲的专制,才选择了逃避性的自杀,这也使我们看到满怀理想的青春主义在现实面前的粉身碎骨。“死亡诗人俱乐部”分裂了,基廷老师成了替罪羔羊,桀骜不逊的查理被开除(与海尔纳的命运相同),枯燥刻板的英语教学再度回复,看起来保守力量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但在最后的乐章,正是平日最为窝囊的托德敲响了青春觉醒的最强音。他毅然站上课桌,饱含激情地喊出——船长,我的船长!这个结尾的设计显然是意味深长的,虽然它无法改变老师离去的决定,但所有观众都看到基廷的教育成功了,爱和真理的种子已在年轻人心中生根发芽,他们终于学会了用自己的声音喊出内心深处野性的咆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