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昌平到南口的公路上有一车站叫龙虎台。这是一个显赫的名字,从龙从虎可知。从前江孚、刘基都写过《龙虎台赋》,古诗赋不仅歌唱了此地的非凡形胜,而且高人居此而得名。
江孚的《龙虎台赋》:“吾又知台之所以名龙虎,不独山川之胜,又快夫风云上下之相从也。嗟夫!威加四海,知霸心之犹存……是虽可以压铜雀而下姑苏,又岂足以并兹台之美乎?”
刘基《龙虎台赋》:“於赫龙虎之台,摩乾轧坤,魁群山而独尊。……方玉车之万乘,蔚翠华之萋萋。……渺轩辕之梁甫,屈神禹之会稽。雄千古之盛典,又何数于方壶与蓬莱!”
高人是谁?从前史书和诗文集都写元、明帝后出关驻此。如《元史》记至元十九年,世祖驻龙虎台。文宗驻龙虎台,马祖常应制赋诗,尤被叹赏。明成祖、宣宗的宝录都记皇帝车次龙虎台。清初顾炎武巡行塞上,在《昌平山水记》中写:“(旧县)又西十里为龙虎台,地势高平如台,广二里,袤三里。……元时车驾巡幸上都,往来皆驻跸其上。”实际上,元世祖忽必烈并不是第一位驻此的人,忽必烈只是步其先人的踪迹驻此的。
成吉思汗曾于称大汗后六年(1211年)、八年(1213年)两次从怀来入居庸关,包围金中都(今宣武区)。1211年,成吉思汗南伐,二月大胜金兵于张家口北边的野狐岭。金精兵丧失不少。九月,蒙古兵乘胜直入居庸关。成吉思汗让皇子老大术赤、次子察合台、三子窝阔台向西攻入山西。1212年春,成吉思汗大败金兵三十万于野狐岭北的獾儿嘴。1213年秋,成吉思汗再来。金人熔铁锢居庸关门。七月,成吉思汗绕西边从紫荆关进入居庸关的背后,遂取居庸关,包围金中都。
是年秋,大军兵分三路。上述皇子三兄弟为右军攻陷河南、山西大部。皇弟哈撒儿为左军攻入河北东部、辽西。成吉思汗和四子拖雷为中军攻入河北中部,山东中、东部。《元史·太祖本纪》写:“帝至中都,三道兵还,合屯大口。……九年(1214年)甲戌春三月,驻跸中都北郊。”此时诸将请乘胜攻取中都。成吉思汗不从,但派使者告诉金宣宗:“汝山东、河北郡县悉为我有,汝所守惟燕京耳。……汝不能犒师以弭我诸将之怒耶?”金宣宗只好遣使以和,奉卫绍王女岐国公主及金帛等。成吉思汗成了金人的姑爷又掠足了财物,方在金使者陪送下出居庸关。
《元史》中找不到成吉思汗的驻地。仅称三军合屯大口。文史专家赵其昌告诉我:大口即清河。《光绪昌平州志》记大口城在“州城(今昌平镇)东南五十里”,与赵其昌的考证相符。那成吉思汗又驻屯何处?
此时蒙古集中了以后西征中亚、西亚、东欧的精兵,自不怕金人来攻。而成吉思汗带有上万的护卫亲兵自需一块地势平坦、易守难攻之地以确保自己的安全。检查北京北郊,恰是龙虎台。较高的平地早已成村落。此处背靠绵延的大山,安全有保障。而且从南口不远就进入居庸关,容易出塞。
我翻看黎东方著的《细说元朝》:“辛未年(1211年)二月誓师伐金,九月大胜金人……蒙古军一口气打进了居庸关,成吉思汗进关,驻扎在今昌平之西二十里左右的龙虎台。”柯劭忞著的《新元史》记:“八年(1213年)八月,帝自率大军绕出紫荆关。……金将讹鲁不儿等以北口降,遂取居庸,帝驻龙虎台。”可知成吉思汗两次均驻于龙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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