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或许多少年之后我们都会有怎样的关于舞会的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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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上遇到一个推销文具的大男孩,他在介绍产品时稚气未脱地说了句:“深圳真热啊,我老家都下雪了。”
不经意的一句话,记忆便像一阵没有预报的雪,突然间袭来——在暖冬的公车上,我
开始回忆起雪夜的校园舞会:飘雪的静夜,晶莹的校园,雪从任何可能想到的方向袭来,彻骨的寒让我们不得不靠跑步跺脚来维持身体热能。这时,远处温暖的灯火、轻快的音乐就成了不可抵抗的诱惑。
“晚上暖脚去?”冬日周末,大家碰上时往往这样相约去跳舞。校园舞会总在下雪的夜晚更受欢迎,眼看着雪一层层堆积,脚越发冻得发木,是该暖暖了。
校园舞会大多只是临时借用饭堂来举办,组织活动的人将饭堂桌椅粗粗一并、地面稍稍打扫、提台录音机扩音器、布置个五色旋转球灯和彩纸即可。舞会当天,几个男生抬张桌椅把入口一拦出售门票,票价不贵,每张一元,因为这里地板滑腻,不小心可能踩到肥肉摔个跟头。把门的男生好像有了某种特权,碰到相熟同学带舞伴过来,便慷慨地一挥手:进去吧。好像将军发赦令,得意得很。
校园舞会水平有限,说“暖脚”正合适:慢三慢四最多也最闷人,走路似的谁都会,跳的人多得像下饺子;喜洋洋的快四舞曲一响,满场男士推土机般推着舞伴疾走,类似勤劳的人们在欢庆丰收;跳水兵舞的拉拉扯扯像打架,蹦迪的在光怪陆离灯光中乱扭似抽筋。只有当《春之声》、《蓝色多瑙河》等让人心跳加剧的华尔兹舞曲响起,场上才清静下来——这是考验舞技及舞伴间协调的时刻,两三对高手此时昂然上场,那才叫裙袂飘飘满场盘旋,别人只能眼巴巴看着,不敢冒昧献丑。
犹记得,刚学会旋转的他自转了几圈居然就敢拉我下场,我们跌跌撞撞,不知踩到多少人的脚,迎到多少不悦的目光。我有些不安,但他一直笑着坚持下来。
当我们终于能轻灵转动如影相随时,一个冬天都过去了。
再次记起那些寒冷的雪夜,那温暖的灯光温暖的音乐和人群,让所有的爱情似乎有了单纯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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