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没有声音,一样可以歌唱。没有翅膀,一样可以飞翔。没有手脚,一样可以跳舞。声哑用手说,耳聋用眼听。满月、弦月都是月,弦月、满月一样美。肢体虽有残缺,生命依旧圆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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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春节联欢晚会上,能让观众眼睛一亮,普遍叫好的节目,不是别的,而是由一群聋哑人表演的舞蹈《千手观音》。这个舞蹈所带给观众的,不仅仅是一种美的享受,更是一种心灵的震撼。昭通市聋哑学校的青年教师张黎,普经是《千手观音》表演中的一员,参加过前几个版本的演出,可惜这次没有参加,失去了一个完美亮相的机会。
说起《千手观音》,是因为和昭通还有点关系,而说起张黎,实际是想说昭通残疾人艺术团,说昭通的残疾人艺术。
在今年3月份举办的云南省第五届残疾人艺术汇演中,昭通残疾人艺术团得了个满堂彩,参加演出的5个节目个个获奖,其中有2个一等奖、1个二等奖、2个优秀奖,还获得了组织奖和多个单项奖。此外,继舞蹈《我的黑颈鹤》和演员张黎、花艳芳、刘燕、宋其国等参加上届全国残疾人艺术汇演后,这次,弱视歌唱演员肖雪娟,蒋仲文创作的小品《窗》又被选中参加全国汇演,连续两届全国残疾人艺术汇演,昭通均有节目、有演员参加。对于那些经济、文化发达的地方来说,这也许不算什么,但对于经济基础薄弱、艺术创作不是那么景气,那么生动,甚至在建设云南民族文化大省的进程中显得颇为尴尬的昭通文化来说,这的确是一个令人欣喜、值得关注的现象。昭通残疾人艺术所得到的褒奖,其所承载的是一种艰难的追求,是一种精神,一种品格,而这正好也是昭通文艺所缺乏,需要正视和学习的。
大约是十多年前,北京舞蹈学院我的一位同学兴奋地告诉我,她在创作一个由聋哑人跳的芭蕾舞。当时,我并不以为然。后来,当我自己也走进残疾人艺术时,才觉得是很有意义的事。从2001年开始,我的艺术创作方向开始调整到残疾人艺术方面,与残疾人艺术结下了不解之缘。几年来,我先后为昭通的残疾人朋友们创作和排练了舞蹈《我的黑颈鹤》、《欢乐龙鼓》,诗画舞蹈《飞扬的梦》、手语诗《爱在这里延续》,生活情景演示《一个无臂的小男孩》、人物写真《一个残疾教师和山里娃》等一系列作品。这些作品,有的在全国、全省获了奖。最重要的是, 这些节目的创作,让我走进了残疾人生活的世界,走进了一个特殊的艺术空间,并使我的艺术创作和追求产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从某种程度上看,残疾人是社会生活中的一个弱势群体。由于身体的障碍,使得他们在生活中的很多方面很艰难,他们感知事物的形式、思维的方式也与正常人有差异。但是,当我们能够真正走进残疾人的生活,走进他们的内心世界,就会发现,残疾人不健全的是肢体,但健全的是思想。有的时候,我甚至这样想,在世俗的生活中,健全的人不一定是健康的,不健全的人也许又是健康的。面对艰难的生活,残疾人需要理解、需要歌唱、需要欢乐。正是由于残疾人艺术的特殊性,给我们的艺术创作带来了丰富性和深刻性。以聋哑人来说,他们长期生活在无声的世界里,他们虽然不能说话,也听不见声音,但对于动作的敏感程度则优于正常人,他们感知和模仿事物的能力很强,想象力特别丰富。因此,从舞蹈创作来看,他们的弱势又变成了优势。更为重要的是,不论在生活中还是艺术上、残疾人更懂得爱,更懂得生命的价值和意义,因而,他们更懂得用心灵去歌唱、去舞蹈。从这个意义上说,残疾人艺术是一种更有人情美、人性美的艺术,是一种超常形态的、崇高的艺术。《千手观音》之所以那么美、那么动人,其原因就在于此。 残疾人艺术从最初的“街头艺术”到后来的“荣军艺术”,现已成为我国艺术百花园中的一朵奇葩。近些年来,在市残联、聋哑学校的努力下,在社会各界的关爱下,在文艺界热心于残疾人艺术的专家、老师的帮助下,昭通的残疾人艺术已经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以市残疾人艺术团为基础,昭通已经有了一批高质量的艺术作品,有了一批优秀的残疾人艺术人才,昭通残疾人艺术之花越开越艳。但还应当看到,艺术的价值并不仅仅是欣赏,还在于是一种感动、一种精神、一种力量。残疾人艺术离不开生活的本原,残疾人的生活不能没有艺术。昭通是一个有500多万人口的市,其中,残疾人就有30余万,而且半数以上生活艰难,占全市贫困人口的三分之一。从这一点来说,昭通残疾人艺术的发展,更具有特殊的意义,残疾人艺术应当成为残疾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下面这首诗表述的就是这个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