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议牛群、冯巩的“泛相声”
冯巩曾于２００２年初央视首届全国相声电视大赛现场作为相声大赛评委在回答观众的问题时公开说：“不管白猫黑猫，只要把观众逗笑就是好猫”。此话是在相声大赛现场就相声而言，也就等于说：“不管什么形式，只要有包袱、能把观众逗笑就是好相声”。而曾与冯巩共同热衷于创演革新节目并美其名曰“泛相声”的牛群对“泛相声”的解释也是“不管形式，只管包袱”（参见鲁平：《牛群冯巩情迷“泛相声”》载１９９８．３．１０《扬州晚报》３版），显然牛群、冯巩的艺术主张完全一致！
无论是牛群、冯巩合作的还是冯巩与他人合作的革新节目亦即所谓“泛相声”确实演出现场笑声不断，包袱不少。若按“只要把观众逗笑就是‘好猫’（好相声）”为标准，“泛相声”当然就是“好猫”（好相声）！然而笔者对此却实在不敢苟同。所谓“泛相声”，顾名思义即定义亦即本质特征或内涵和外延宽泛的相声。然而相声的定义岂能人为地随意扩大亦即宽泛？相声何“泛”之有？我以为，“泛相声”一词本身就不合逻辑！牛群同志的“泛相声”理论可以归纳为３点：
１、原有形式陈旧过时
相声优劣的关键在于内容而非形式，如反腐相声《富了之后》（杨振华创作，马季表演）之所以受欢迎就在于其内容，而其形式不还是所谓的捧逗分明的原有“传统相声”形式吗？！建国几十年来的相声革新史也只是内容的净化和题材的增加（如增添“歌颂型”），并无形式上即本质特征的改变。
２、借鉴吸收小品优长
作为曲艺而不是戏剧的相声的本质特征是以第三人称叙述故事而不是以第三人称表演故事，其舞台形象是第一自我身份的演员（故事的叙述者）而不是第二自我身份的角色（演员扮演的剧中人），尽管有时也以第一人称“模拟”人物，但这只是在“叙述”基础上的“模拟”，其第一自我的演员身份并不改变。简言之。有无角色是从属于戏剧的小品（喜剧小品的简称）和从属于曲艺的相声的惟一显著的区别！而牛群的所谓“借鉴吸收小品优长”实质就是相声角色化、戏剧化从而将相声异化为喜剧小品，同时还要指鹿为马称之为“相声”。
３、只管包袱、不管形式
作为相声艺术手段的包袱和非角色化形式对于相声来说同等重要，缺一不可；如无包袱就成为一般谈话或对话，如角色化就成为喜剧小品。因此决非只要有包袱就是相声，所以岂能“只管包袱、不管形式”？由牛群、冯巩参与的“泛相声”的艺术实践自１９９５年至２００４年央视春节晚会中，有５个节目，可分为下列两类——第一类：《最差先生》《坐享其成》《得寸进尺》貌似相声、名为相声，实为喜剧小品。尽管由于没有明显特定的化妆打扮（演员与角色在时代、年龄、性别、衣着等方面正好一致，故无需打扮）、以演员姓名为角色姓名以及直接面对观众表演从而致使舞台形象貌似演员，然而根据节目情节无需特定化妆的角色仍然是角色！以演员姓名为角色姓名的角色也仍然是角色！至于直接面对观众表演亦即冲破“第四堵墙”在戏剧中也是允许的（譬如“自报家门”等）。总之，只有“有无角色”才是区分戏剧（含喜剧小品）与曲艺（含相声）的重要标志，认定某一形式或节目是喜剧小品还是相声就看其舞台形象是否角色化。因此，戏剧与曲艺、喜剧小品与相声有着艺术形式即审美方式上的质的区别！第二类：《马路情歌》《让一让，世界真美好》系纯粹喜剧小品。
至此，冯巩的“泛相声”已经发展到了以纯粹喜剧小品假冒相声的无以复加的程度！所谓“泛相声”实质就是将原有正宗相声形式革新异化为非相声形式的喜剧小品，但仍冠以相声之名，抑或给原本就是喜剧小品的节目硬贴上“相声”标签。如此指鹿为马之危害：一是不利于相声的振兴和发展；二是误导观众，混淆相声与小品乃至曲艺与戏剧的界限；三是亵渎了作为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相声。综上所述，所谓“泛相声”并非“猫”（相声），当然更非“好猫”（好相声），且有严重的负面影响！
所谓“泛相声”就是“伪相声”、“假冒相声”，这种“假冒相声”当然应该坚决杜绝！假冒相声的责任不仅在作者和演员，央视领导和编导亦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诚然，应当允许相声革新，但必须在坚持相声本质特征的前提之下进行！不过，应当指出，相声的振兴决不在于对相声原有形式的革新而在于相声内容的创新（其实每一篇相声新作或曰每一次相声创作都是一次相声内容的创新），至于相声原有形式并未陈旧过时（相声内容可能过时，但相声形式并未过时而且永远不会过时）！从而无需革新，而好节目恰恰都是原有形式（牛群称之为“传统相声”形式）的作品，例如可谓近２０年来最优秀的相声作品《小偷公司》堪称“好猫”（好相声），百听不厌，甚至“一头沉”的传统段子《关公战秦琼》迄今也仍然听而不厌。振兴相声就在于多出“好猫”（好相声），因此我们希望不再出现并非“猫”（相声）的所谓“泛相声”，而衷心祝愿作为相声名家的冯巩为亿万观众奉献更多真正的名副其实的（即符合相声本质特征的）“好猫”（好相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