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是什么原因造成中国话剧的萧条?自身平庸造成不景气? 中国话剧何去何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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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身平庸造成不景气? 中国话剧魂兮归来
《茶馆》是迄今为止中国话剧的巅峰之作,我们期待着这样的辉煌能够再现,并变得更加多彩与同为剧场艺术的歌剧、舞剧、戏曲等门类相比,话剧实在是宠儿,尽管它的观众数量不见得高出非常多。在北京,每当一出话剧登场,无不赢来媒体认真地追踪报道,有时候那种热情不亚于对电影市场上卖座大片的关注。应该说话剧这样的得宠来得绝非偶然。在中国话剧发展不到一百年的短短历史中,它以直击人性、直击时代的思想性与集文学、表演、艺术、美术、歌舞等一体的艺术性不断地征服一代又一代的观众。在不同的历史时期,都有精彩的话剧不仅为观众带来欣赏的愉悦,还带来了思想的快感,甚至会在某一特定时期引起话题上的争论,这是话剧一直为媒体热心关注的重要原因。
然而,就在话剧受宠的同时,近两年媒体对它的批评和牢骚声也逐渐增长,那是期望之后的失望,是我们必须面对的一个现实:那就是近两年演出市场上话剧在艺术性与思想性双方面的逐年下降,其中的原因,是值得业内外的人们认真严肃地思考的。
今天在这里我们仅仅是提出了一个问题还不是答案,也或许这只是一些热爱话剧的观众的一种情绪,然而正是这样的观众情绪不容忽视,戏剧是一门与观众共同完成的艺术,如果由于自身的原因让观众远离了戏剧,或只能在缅怀中来谈戏剧,那么戏剧的演出还有什么意义?
需要声明的一点是,我们绝不想在此灭谁或说把中国话剧一棍子打死,相反对之抱以热切的期望,期望它拿出精彩的作品,期望它能像《茶馆》、《狗儿爷涅?》、《思凡》等等剧目演出时那样让我们谈论不休。我们也非常严肃地尊重着在话剧这片土地上认真耕耘的人们,但在他们工作的同时,我们想提提醒,希望他们相信自己是真正热爱话剧的人,希望他们记得话剧打动过他们的是什么,希望他们可以让观众同他们一起感动。(文/本报记者刘净植)
话剧,不看也罢
现在的中国话剧越来越像是鸡肋了,当被称之为鸡肋,那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尴尬就显得多少有那么点残酷了。毕竟,人有一张脸,树有一张皮嘛!
就中国话剧的中心——北京而言,在与各媒体负责话剧报道的记者交流时,大家对现状的不满是普遍性的,特别是这些记者都是对话剧抱有一份热情的年轻人。
他们的工作是热心与努力地为每一部新戏做宣传,但上演之后,他们的不满又会流露于评论的字里行间,有时,还会是很激烈的批评。我想,热爱话剧的观众也大致是如此的心态。
话剧在北京、在文化领域是被过分保护与推崇的艺术。它被赋予比流行艺术更高贵的地位,这就像其它古典艺术一样(交响乐与芭蕾舞)。对话剧高贵的形容是“面对面的交流”、“真人的表演”、“比电影的平面更真实”,甚至有人认为“话剧才是真正的表演”。(好像电影表演就是假的一样)。
在这里面,人们只是用一种旧有的审美标准去维系一个有点惨不忍睹的现实。人们正用一种话剧形式上的高贵来麻醉现实剧场演出的平庸与低劣。
让我们看一看这个缺乏活力、普通平庸且不断退化的现实吧!
我们的话剧只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每年就是区区三家剧院的已经越来越没才气的导演,再加上毫无质量感的业余票友导演们推出的10多部作品。从数量上看,根本不可能有一种正常的淘汰率,作品的不足与导演的稀少,使得更新根本不可能,而固化与混沌则成为一种必然,这一切与自然界的竞争与淘汰法则是一样的。
在80年代,我们还有古典,或称之为经典的北京人艺;在90年代初,我们还有向旧话剧开战的实验戏剧。那时,他们将旧戏剧称之为“溅满平庸生活的泥浆”的戏剧。而现在,他们与旧戏剧一样,“溅满平庸生活的泥浆”。我们目前所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种环境,唯一的变化就是这种平庸的泥浆也有了一些色彩,或者说是也有一些风格,比如,实验风格的平庸泥浆。
今日的话剧从某种程度上比过去还退化了。最大的问题就是演员已经丧失了在大舞台上表演的起码能力。这在林兆华的《理查三世》中尤为突出,而这批演员还被冠以话剧界的青年近卫军。
面对高贵的话剧,年轻艺术家更多选择了远离。一方面是经济上的,另一方面是艺术趣向上的。比如,张扬、施润玖以前也是校园戏剧的关键人物,但他们觉得电影更有表现力。近期,孟京辉也准备拍电影了。现在的年轻艺术家越来越多地把兴趣投向电影,而话剧这种费力不讨好的高贵显然并不能吸引他们。而当话剧界吸纳能力降低之后,死水一潭的局面就是顺理成章的。
话剧的不景气一直是话剧界呼吁支持的重要借口,但是,话剧界很少能够直面这样一个事实:这种不景气很大程度上是由自身平庸造成的。
60年代,肯尼迪有一句名言,如果套用于目前的话剧界是很合适的:不要问观众为话剧做了些什么,而要问一问话剧对观众做了些什么。在创作如此低下、表演如此糟糕的情况下,还要观众与媒体全面的支持显然是一种过分且无理的要求。
就观众而言,他们有权利要求看到更合格的作品;就媒体而言,他们也应该使话剧界正视现实。如果我们仍然粉饰危机,那么,我们只能是使话剧的创作与观众的审美不断退化。就像一位朋友所说,不看坏东西就是一种进步。目前的中国话剧,不看也罢。(文/戴方)
不错有三
十一二岁吧,第一次看话剧,《陈毅市长》,在中南海怀仁堂,看得胸襟鼓荡,生出一堆鸿鹄之志,可见其“为人生”艺术追求的成功。迄今为止最后一次看话剧,《孔乙己》,在人艺剧场,看得颓丧不已,心想这话剧如此排下去,不看也罢。其间二十年,白驹过隙,话剧舞台天翻地覆,似已完成一次“大众化——小圈子——重回大众化”的轮回,虽然眼下所谓的大众化,不过是个异化了的大圈子而已。
现状不如意,禁不住就会遥想当年,人生种种,大抵如此,看话剧也不例外。检视自己二十年国产话剧的观看,挑出的优秀剧目有三,《茶馆》、《思凡》、《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
《茶馆》已是经典,有点像数学里的公理,没什么可说的。它对中国话剧的影响,直至今日绕梁不去。记得当年看《哗变》,一出外国戏,外国导演专程赶来坐镇指挥,黑了灯,看了老半天,脑子里像有个小人儿,就是《茶馆》。
《思凡》和《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都是孟京辉的作品。我因出版过孟氏编选的《先锋戏剧档案》一书,被人误以为与孟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事实是,他做他的导演,我做我的看客,井水与河水的关系。生怕枉担了举贤不避亲的名声,所以多说几句。
《思凡》的好,孟京辉曾经说过有三个递进的层次,一是追求自由的主题,二是对世俗快乐的张扬,三是轻松愉快的对生活的审视。他说的,都是内容,我看到的,是它的形式,是它的有古风,有传承。来头看得清,所以显得师出有名。至今为止,我没看到哪出话剧对中国古典戏曲的继承之清晰能出其右。虽然舞台上的身段儿们,因为年轻,没那么妖娆;舞台上的眼神儿们,因为年轻,没那么妩媚;舞台上的节奏,因为年轻,没那么收放自如;但那份一段比一段快的节奏,一段比一段多的身段儿,分明隐隐有股昆曲的悠远。“小尼姑年方二八”,《山坡羊》的调子一起,是沁人心脾的贯通。再不到位,因为看出了有这份心,也全谅解了。
《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的好,还是好在有传承,不过这回是对外国戏剧的传承。“古为今用,洋为中用”的话说了几十年,在话剧,要么假洋鬼子,要么东施效颦,总也拿捏不准那个七寸。相对而言,《意外死亡》有食而化之的一份通透。“情况太复杂了,现实太残酷了,理想都破灭了,我也不想活了”,这么一堆西化的词汇,西化的人生哲学模式,化成不无浅薄轻浮的中式打油,打中的,正是“洋为中用”的要害,虽然这份“打中”说起来让人心生悲哀。对孟京辉而言,这出戏的上演,标志他青春冲动的终结,面向社会的开始,有份成熟的喜,但也有份蜕变的悲,是一种“不得不”,夸张点说,还可能是世间万物必经的黎明前的黑暗。正因是黑暗,才敢奢望曙光,所以说它好。
值得一提的是,我看好的孟京辉这两出戏,都是改编而非原创,这又是一层喜中的忧。
做话剧的人越来越多,林林总总的演出越来越密,话剧已经成了时尚之一种。面对近期看到的若干话剧的无聊,我把它想象成河流泛滥,沉渣泛起,泥沙俱下;以此我们可以期待,一片肥沃的冲击扇平原即将出现。在此回顾看过的好话剧,无非想要表达对真正优秀的原创话剧的渴望吧。(文/杨葵)
眼球琏接
《茶馆》
编剧:老舍
导演:焦菊隐、夏淳
主要演员:于是之
中国话剧没有《茶馆》是不可想像的,无论是编剧、导演还是演员都是大师级的,都是中国话剧的山峰。
《狗儿爷涅?》
编剧:锦云
导演:刁光覃林烨
主要演员:林连昆
这个戏为我们贡献了两位大师,一个是作为导演的林兆华,一个是作为演员的林连昆。《狗儿爷涅?》几乎是上个世纪中国话剧最后的辉煌。
《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
编剧:达.里奥福
导演:孟京辉
主要演员:陈建斌
先锋戏剧导演孟京辉的巅峰之作,它对于中国戏剧美学意义上的贡献是巨大的,但这个戏也成为两个方面的转折点:一方面孟京辉艺术创造力越来越衰弱,另一方面,中国话剧市场越来越红火。
《生死场》
原著:萧红
编导:田沁鑫
主要演员:倪大宏、赵娟娟等
田沁鑫是目前中国话剧界最活跃的导演中唯一的女性,她的《生死场》的出现,让人们出现在话剧的一片喧嚣中,还有这样一部作品,如此严肃和严谨地要表达一种理性思考,而且表达得如此强烈,于是话剧界和文学界给了她和它一堆奖。
《切.格瓦拉》
编剧:黄纪苏
导演:张广天
主要演员:杨炫、李梅、周文宏等。
这是一部在艺术上最没成就,但在社会上引起反响最大的一部作品。黄红苏、张广天们有话要说,而很多人想说却没机会说,所以火了,就这么简单。 |